蘇問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他回過頭來問池清:“你想不想聽我唱歌?”
池清根本沒有仔細聽他說的話,隨便點了點頭。
“那好,如果我唱得好聽,給我獻個獎勵。”他突然笑了。
池清剛抬起頭,就見他已經走到了那邊,一首陳奕迅的《紅玫瑰》伴奏響起。他唱得很好聽,可是池清卻沒有心思仔細去聽……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不知什麼時候,那邊已經唱完了,就見蘇問邁著長腿三兩步走了過來就要向她索吻。
“砰”的一聲巨響,池清嚇了一跳,所有人都向聲音發源處看去,隻見一瓶上好的酒倒在了地上,淌了一地。
“智堯,你也太敗家了吧。”孟軻倚在沙發上,領子處的紐扣放開幾個,露出精瘦的胸膛,他用著低沉的磁性聲音說道。
蘇問看了一眼眼神陰鷙的張智堯,突然彎唇笑了。
“智堯,你……”他身旁的賈貝惜突然驚呼出聲。
張智堯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玻璃碴劃破,鮮紅的血順著手指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池清倏地站起身來,她抓緊了手中的鵝黃色禮盒,走到了他的前麵……
“這是你的東西。”她緩緩遞了過去。
半晌,他伸手接過禮盒,打開一看,突然愣住了,下一秒,裏麵那隻泰迪熊被他拿出來,直接丟到了一旁,掉到了地上,沾染了酒水。
池清低下頭看著那隻已經髒掉的泰迪熊,心中突然一緊一緊地疼。他怎麼能……
“陪酒陪完了嗎?”他突然抬起漂亮的桃花眸與她對視。
池清呼吸一滯,她顫抖著眸子,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智堯,她是誰啊?”賈貝惜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充滿了敵意。
張智堯低頭看了她一眼,勾起半邊唇角,但是他的眸子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的人。
池清覺得自己現在成了多餘的人,她站在這裏,竟有種想要昏死過去的欲望。
“她也太一廂情願了吧,真討厭。”賈貝惜自己猜測出了什麼,厭惡地瞥了她一眼。
張智堯輕笑,說:“你倒是敏感。”
從頭至尾,都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蘇問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了過來,一把拉住池清的手腕,一路就將她拖出了包間。
門“嘭”的一聲,死死地關上。
池清被他拉到樓下的舞池,她掙開他的手,說:“你做什麼?”
蘇問轉過頭來,魅惑的俊顏染著笑意,他說:“帶你來跳舞啊,那裏太悶了。”
池清低下頭去,她知道他是為了幫她解圍。
“他是你什麼人?”蘇問突然說。
池清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張智堯,她低頭不語。
“你幹脆別跟他好了,你做我女朋友吧!他早就已經和賈貝惜那個女人如膠似膝了。”蘇問說。
池清渾身一震,她心裏突然絞著疼。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伸手捂住胸口,她這是怎麼了?誰能告訴她,她這是怎麼了?
“你……”
不等蘇問說完,池清猛地轉過身去,衝進了人群,衝出了夜吧的門外。
涼風席卷她的全身,她冷得渾身一個哆嗦。
她伸手摸著雙臂,想要將自己擁抱。
腳下的高跟鞋走路很不方便,她一下一下地走在無人的小路上。卻始終,沒有走遠。
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她和沈夏安分開的那一霎那,都沒有這麼強烈的痛感。
她走到角落裏,緩緩蹲下,細長的高跟鞋使她蹲得很吃力。她緊緊摟著自己的雙臂,將頭埋進臂彎。發絲輕輕撩著露出的手臂,微風吹過,涼至心間。
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握緊了手心的手機,卻沒有撥給吳萌萌的勇氣。
吳萌萌一定不會知道,她失敗了。她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冷漠是她所沒有看過的,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她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是她不懂得珍惜,她活該,她死要麵子。
好冷……
街上還放著陳奕迅的那首《明年今日》,音樂聲隱隱可以聽到。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竟花光了所有運氣……”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紅慕天下》裏,他當過她的徒弟,他為她抗怪,陪她下副本,送她裝備。他是全服第一名,他對她十分用心,給她一場最豪華的婚禮,對她百般縱容。
A大,他是第一個敢和她搭訕的人。他說:“學姐,中午一起吃個飯吧。”他被她甩在原地,他卻依然不死心,送她可笑的魔法泰迪,陪她一起畫黑板報,肯接受她的無情。
雖然,這一切都夾雜著可笑的賭約。
但是,她還是不爭氣地相信了。
她以為她忘掉了沈夏安已經徹底死了那顆心,可是如今熾熱地跳動在她的胸膛的,又是什麼?
她抱緊了胳膊,想到那雙冷漠的桃花眸,忽然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