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卻是深夜。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仍然在那片廢墟之中,但卻換了一個地方,周圍有些許零星的花草,似乎已經是那場戰鬥中心的邊緣。
四周安靜得出奇,連蟲鳴聲也聽不見丁點,偌大的空地上,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舒芷夕就在身邊,靠著樹幹睡著了。
她睡得很沉,仿佛很累一樣。但她蒼白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那般美麗,美得仿佛根本不像是這世間所有。
羽蓬竟是看得呆住了。
忽然,舒芷夕在睡夢中輕輕翻了個身,半邊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羽蓬腦海裏登時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得如同石頭一般,再不能動一分一毫。
“師姐?師姐……?舒師姐?”
偏偏舒芷夕睡得極沉,聽到他的呼喚反而呢喃了一聲,靠他靠得更緊了一些。這下羽蓬更是一丁點都不敢動了,隻好任由她這麼靠著。
剛開始還沒什麼,但時間一長,羽蓬隻覺得半邊身子都又酸又麻。但看著舒芷夕熟睡中的憔悴麵容,他又實在不忍心叫醒,硬是憑著自己性子堅韌忍了下來。
兩人就這麼一直待到第二天天亮,羽蓬才緩緩醒來,他一醒來,發現舒芷夕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想來是先自己醒了。
他稍微活動了一下,立刻便覺得渾身酸痛之極,半邊身子幾乎都麻了。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
他剛才站起,便看見舒芷夕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舒芷夕看見他,不知想到什麼,竟然臉紅了一下,然後才走了過來,看著他微笑道:“你終於醒了。”
羽蓬微微一愣,道:“我是不是昏迷很久了?”
舒芷夕道:“當然了,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這幾天來你一直發著高燒,怎麼也退不下去,好在現在終於醒了,對了,你覺得身上還有什麼不舒服沒有?”
羽蓬一聽,這才了然,怪不得自己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會覺得頭暈腦脹,喉嚨疼痛,原來是發了高燒的緣故。如此想來,這許多天來一直是舒芷夕在身邊照顧自己。
想到這裏,羽蓬由衷道:“師姐,你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事的。”
舒芷夕看他麵色仿佛也有了些血色,這才放心下來,點了點頭。
“對了。”舒芷夕忽然道:“我們是怎麼從鰭淵手下逃生的?”
羽蓬剛想說“是我……”但話剛出口,他又想說出來了舒芷夕也不信,不要說她不信,其實就連他自己到現在也是不敢相信。
於是他隻得道:“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鰭淵就不見了,我就帶著你到了一棵大樹下,然後我自己也累得睡過去了。”
舒芷夕聽他說完,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仿佛也在苦思這個問題。
“遭了!”羽蓬忽然想起什麼,大喊了一聲,把舒芷夕都嚇了一大跳,問他道:“你怎麼了?”
羽蓬仿佛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神色焦急,道:“劍呢?那把劍呢?”
舒芷夕看了他兩眼,指著他身後,道:“你是說這個?”
羽蓬聞言轉頭看去,卻愣住了。
隻見身後一柄黑色的短劍靜靜地躺在那裏。
羽蓬慢慢蹲下身子,拿起那把劍。一觸及到劍身,那股熟悉的感覺立刻從劍上傳了過來。
羽蓬可以肯定,這就是自己打敗鰭淵所用的那把劍。隻是……
那把仙劍分明是銀光閃爍,仙氣騰騰,而現在,不知怎麼居然變成了黑炭一般,而且長度也從長劍變成了一尺長的短劍,簡直是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不過羽蓬稍微一想,倒也就不在意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要是這劍真的像之前那個樣子也實在太耀眼突出了,反而現在像一塊破銅爛鐵一般絲毫不引人注意,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感受著黑劍上傳來的熟悉感覺,羽蓬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舒芷夕看著他,遲疑了片刻,道:“你這個東西,哦不……這把…劍,哪兒來的?”
羽蓬道:“呃,哦,我,在路上撿的。”
舒芷夕看了看他手上那柄黑得像炭一般的短劍,點了點頭。忽然她想起什麼,道:“對了,算來從那之後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我們得盡快找到門派才是。”
羽蓬一怔,腦海中隨即閃過路雪兒的身影,心裏頓時便高興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