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四至三十日,永安太學放假,令人情緒總是處於激動亢奮的狀態突然鬆懈下來,整個太學都感到了疲憊,迫切需要休整。
白寂偊在宿舍足足睡了兩日懶覺,每天都是睡到中午醒來吃飯,吃過飯又繼續睡,總算是覺得俱疲的身心都有所回緩。
她開始采購一些必需品,雖然太學方麵會給前往靈獸森林的學生予以裝備補給,但白寂偊查詢了光腦,得到了一些建議,所以按照光腦開具的清單另外準備,反正她的芥子空間因為她實力不斷提升的關係已經變得很空曠,她不介意塞點東西進去。
她是獨自出永安太學閑逛去的,人家小倆口在三才挑戰賽期間都忙著備戰應戰,就算有時間在一處,也是分析戰況、相互給建議,現在打完了還不甜甜蜜蜜泡在一起?那啥……你儂我儂大家……當然不怎麼儂。
她在總執政官府邸外麵駐足了一會,自然不可能是去看望輸給薑元煜後便再也沒出現過的歸海溶衡,而是去近距離欣賞當日自己幹的好事。不知什麼原因,白殿還是殘破著沒有修理,在熱鬧非凡的永安大道旁邊,顯得很淒涼。
白寂偊搖搖頭,怡怡然離去。她也不知道正好有那麼湊巧的事,居然會遇上歸海溶衡和薑元煊。他們二人坐在浮遊裏從總執政官府的側門駛過,正好與白寂偊打了個照麵。
歸海溶衡一眼便看見她,心亂跳一氣,俊臉有些發燙,還不及思考便喊了停車。他匆匆下來,追上不疾不緩看著沿路風景往前走的白寂偊,清楚地聽見她在哼著歌。
“呃……好巧。”白寂偊有些不自在,看一眼歸海溶衡異樣的神情,覺得他的眼神實在很詭異,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歸海溶衡心裏黯然,臉上卻是很平和的淺笑:“在逛街?”
“嗯,買點東西。”白寂偊大感詫異,怎麼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這是去哪裏?”
“啊?哦,去醫院接世溶回家。”歸海溶衡心不在焉,眼神飄忽閃爍,看上去有點心虛。
在滃沄湖畔見過白寂偊的那天晚上,他回到宿舍,喝了一點酒,沒想到做了一個讓他恐怕一生也難以忘懷的chun夢。夢裏那少女婉轉俯就,情意綿長,是白寂偊的樣子。他以為是夢,便當做了夢,將所有無法宣諸於口的****掙紮都毫不保留地發泄了出來。反正是夢,再放肆又能如何?
然則夢醒後,他卻發現自己纖毫無著,柔軟的床單上卻有紅梅朵朵,觸目驚心。他回想,那晚遇見的是薑元煊,但自己明明看見的卻是白寂偊!他不認為,就算是酒醉,自己還能看錯人!這是怎麼回事?他去找薑元煊問個明白,不料她總是躲著自己。
歸海溶衡的心涼了一大截,他知道,那人一定是薑元煊!回到宿舍,從她帶來的酒瓶裏,他嗅到了一種特殊藥草的味道,可以令人產生迷亂,陷入自己噫想出來的幻像裏,是施放幻術很重要的一種藥草。
她這是要做什麼?!那一刻,歸海溶衡隻覺天旋地轉,他很清楚,一旦被父親和夫子得知了此事,一定會被他們拿來與薑家說事,而自己,也一定會被迫迎娶薑元煊!
可他,不愛她,從來隻拿她當做小妹妹。他愛別人,不愛她,也不想利用她。盡管他心裏隱約明白,薑元煊這麼做有可能是在幫自己的家族重新得到薑家的友誼。
你以為僅僅憑一樁婚姻就能挽救我家麼?這個傻丫頭!歸海溶衡又氣又愧又無奈又絕望,心灰意冷之下,退出了三才挑戰賽,請了假專心照顧母親和妹妹。
今天歸海世溶出院,薑元煊終於現身來找歸海溶衡,兩人相顧無言,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沉默著上了車,一同去醫院。還能說什麼呢?他瞟過薑元煊秀美沉靜的麵龐,心隱隱作疼。
白寂偊見歸海溶衡不說話,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那樣子,前所未有的猶疑與熾烈,卻還夾雜著三分傷感。這眼神讓她很不安,她瞥見薑元煊在車窗後麵露出俏臉,忙大聲招呼:“元煊,是你嗎?”
薑元煊遲疑片刻,打開車門又猶豫,突然見歸海溶衡回頭看了自己一眼,並沒有生氣,便下車過來:“白寂偊,你好。”
他們倆個很不對勁。白寂偊不動聲色地打量兩人,不耐煩和他們在街邊糾纏,於是裝作很忙碌的樣子瞅了眼腕上的滴刻表:“你好你好。我還有一些東西急著準備,下次再聊吧。”
她轉身便走,身後兩人也未曾出言挽留,隻是有四道視線一直尾隨著她,如芒在背。真是古古怪怪,白寂偊嘀咕,管他呢,與自己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