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細雨纏綿,山洞內氣氛纏綿。
這隻手似乎不能饜足,甚至隱隱有些無法控製自己想觸摸她的衝動,手的力道漸漸加重。
“小子,摸夠了沒有?還是說,你想趁機把她弄醒?”他突然自言自語起來,低沉聲音輕柔悅耳,帶著說不盡的懶洋洋味道。隻是,這聲音若有熟悉的人聽見,卻要大吃一驚,隻因這聲音根本不屬於這副皮囊,隻聽他又說,“難道你唯一的機會就用來在她臉上摸來摸去?有什麼好摸的?”
“呸!殊縭臉上冷得像冰,流了那麼多血,你為什麼不救她?”他嘴裏突然又吐出另一個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味道,聽得出這個聲音很憤怒焦燥,“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她,我絕不會放過你!我天天和你鬥,你信不信?”
“小家夥,你的威脅想必自己也知道有多大用處。”懶洋洋聲音哧哧笑了幾聲,嘲諷道,“我讓你生,你便生;叫你死,你便死。”
他沉默了,卻伸出手,抱住了白殊縭,緊緊地抱在懷裏,垂首癡癡凝視著她雪白的麵龐,眼裏不覺掉下淚來。半響,哽咽道:“殊縭,你別死。”
五個字,道不盡說不完的情意綿長。
他突然俯下頭,唇重重印在白殊縭唇上,鹹澀的淚水沒入兩個人嘴唇裏,他喉中發出痛苦至極卻又喜悅至極的奇異聲響。
卻猛然,他的頭發活像被人一把扯住,狠狠往後拉,以至脖頸都咯的一聲脆響,清朗聲音疼得悶哼一聲,再要說什麼,卻來不及了。
他轉轉頭,卻是那懶洋洋聲音說道:“扯快了,還有點疼呢。嗯……說起來,多少年沒嚐過疼痛的滋味了。嘖嘖嘖,不過,剛才這小子在幹什麼?”
他沒有放開懷裏的白殊縭,低下頭,目光睃尋在她嫣紅的唇上,皺著眉想了想,嘟噥了一聲,“好像軟軟的涼涼的。”
他也緩緩低下頭,無比精確地找到了白殊縭的唇,輕輕挨上去,很小心地碰了碰、蹭了蹭,接著,鬼使神差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他驀然抬起頭,怔怔望著白殊縭,急劇地眨著眼,不知不覺,臉慢慢紅了。一股即使是自詡無所不曉的他也無法確切用語言來形容的奇妙感覺彌漫了他心間。
我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為何心跳得如此之快?為何臉燙如火燒?為何喉中幹澀?為何身體發抖?為何……為何……為何這般想把她抱在懷裏,如珍似寶?!
他猛然放開白殊縭,幾乎是逃跑一般竄出山洞,身形快得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光影。山洞裏靜悄悄的,昏昏沉沉的白殊縭皺了皺眉,大概頭撞著了地麵,很是疼痛。
微風吹拂,人影閃動,卻是他去而複返。他手忙腳亂地又抱起白殊縭,用手在她後腦輕輕揉動,臉上神情卻精彩得很,便是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為何去而又回。尤其是當感覺到了白殊縭的痛楚,他就像被人在心間狠狠剜了一刀般,疼得手足無措。
隻是,這疼楚究竟來源於身體內另一個靈魂,還是……自己?
…………
她在想什麼?
他走在白殊縭身旁,興致勃勃側臉看她,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清明雙眸中深藏的寂寥與茫然。
可是白殊縭看不見他。她壓根就不知道身旁還有一個人用這般詭異的眼神全天候地盯著她,如果白殊縭知道,她一定會發狂發飆發瘋。呃……如廁和洗澡時在超級帳篷裏,那個空間很小,還好還好。
不過對他而言,白殊縭早就沒有一星半點私秘。對於自己的行為,他根本沒有不妥當的念頭,這種與她形影不離而她卻渾然不知的日子,他感覺很……親切啊!
白殊縭在這個陰暗的山洞裏調養了三日,才將精氣神恢複到七成。他陪了她一天,整日看著那九彩的光芒在她全身繚繞,慢慢修補著她的創傷。
她疼得冒汗,實在忍不住了會小小聲地喊疼,甚至不自覺地流淚。另外,他有幾次耳尖地聽見,她似乎在喊“月徊”。他很高興,於是善心大發,決定幫她一把,所以白殊縭的傷口愈合得越發快。
她的外傷恢複得七七八八了,隻等耗費了太多的元力回複就能醒來。於是,他無聊起來,抓耳撓腮,眼睛不住往外瞟。他終是出了山洞,並決定給自己找點樂子。
他在大青山脈裏晃蕩,循著白殊縭身上殘留的法術氣息找到了一批人。順理成章的,前帝姬身邊還剩下的打手在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灰飛煙滅。
前帝姬心膽俱裂,惶惶不可終日,以無比狼狽的趕路速度回到了永安,身邊隻有獨臂少君薑元煜和碧瞳妙音鵲。那個冰冷無情、視她如死物的輕蔑眼神被她從心底深淵中極不情願地翻找出來。
是他嗎……怎麼可能是他?被嚇得差點崩潰的前帝姬大病了一場,縮在屋裏兩個多月都沒出來。後來,有人西來,她這才又打起了精神。
白殊縭自然不知這其中關竅,她清醒過來後,很鬱悶地發現,自己重傷後一番胡跑亂跑,也不知飛了多遠,遠到她找不到雷火熔爐那熾熱的氣息。
真是見鬼!白殊縭雖然覺得一些異樣,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人大手筆地在這片山域施下了一方禁製,讓她迷迷瞪瞪了好些天。
在大青山脈裏遊逛了幾日,她的神念這才又捕捉到了特別濃烈暴燥的火與雷元力。這段時間雖不長,但足夠某些人在她的目的地裏做出一點對他而言很有趣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