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道這種情緒叫哀傷(1 / 3)

在幻波城澹台家的幻波藥鋪裏,白殊縭做成了一筆生意,心滿意足地剛要離開,卻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她扭臉一看,居然是澹台蟄!

想起這位貌似溫婉實則陰狠的少媛曾經暗算過自己,白殊縭的臉色自然十分不好看。

“真的是你?”澹台蟄從店鋪內堂急急走出來,她臉色慘白,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白殊縭,“我還以為看錯人了。”

“有事?”白殊縭微一皺眉。澹台蟄比以前清減了許多,纖腰若束,越發顯得人比黃花瘦,風吹即倒。這種荏弱嬌怯的情態也許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可對白殊縭顯然無用。

澹台蟄默然片刻,見白殊縭麵現不耐之色,有些淒惶不安,幽幽地問:“你知道了?”

白殊縭幹脆地點頭:“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說來說去,我也是替人受罪。我們交情原本就不深,以後各走各的路,就當不認識罷。”

旁邊月徊突地插嘴:“她就是給你下致幻藥之人?”白殊縭一愣,好像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此時不是追究這點的時候,月徊的臉上滿布殺機。

“算了,月徊。她也是身不由己……”白殊縭一把抱住月徊的胳膊,安撫他,“她在靈獸森林裏吃的苦頭也不少,再說我也沒受到真正的傷害。算啦,別生氣啦!”不趕緊穩住這位大爺,他一揮手,說不定半個幻波城都要沒了。他可不管此時澹台家與自己是一條戰壕裏的戰友,在他看來,那些連肉身也沒有了的孤魂野鬼根本就沒有與他並肩而立的資格!

澹台蟄仿佛才發現月徊在一旁,有些凝滯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色,不過很快便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白殊縭身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焦灼迫切。

月徊冷冰冰的目光在澹台蟄身上掃來掃去,最終禁不住白殊縭軟語央求,重重地哼了一聲,身影變淡,居然直接隱身了。

白殊縭長出一口氣,看在如今澹台家與她在同一陣營的份上,她不準備要澹台蟄還債。不過,要與暗算過自己的人就這樣化幹戈為玉帛,她還沒這個心胸。

瞥一眼澹台蟄,白殊縭再無話說,拔腿便走,不妨被澹台蟄拽住手臂。她一皺眉,將手臂從澹台蟄冰涼小手中抽出,不悅至極。

澹台蟄卻飛快地開口,語調急促:“我知道對不起你,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求求你帶我離開這……我被軟禁了好久……我好想煜表哥,我要去找他……”她的神情孤苦悲淒,眼中珠淚盈盈,一雙手死死抓著白殊縭的胳膊,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去。白殊縭疼得一咧嘴,下意識一甩手,把她拋得老遠,摔在地上。

白殊縭不妨她如今這般不抵事,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把她扶起來,卻見她六神無主模樣,隻會流淚,反反複複就是幾個字:“帶我走帶我走……”

店鋪裏的人圍攏上來,幾個人忙不迭向白殊縭致歉,說少媛神思恍惚,經常認錯人,一認錯人便胡說八道,還請見諒雲雲。另外從內堂還奔出不少人來,七手八腳把澹台蟄從白殊縭手中搶過,幾乎是架著她往裏跑,隻聽得澹台蟄發出一聲勝過一聲的淒厲哀嚎,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震天大哭。

白殊縭實在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一下怔住,半響之後想跟進去瞧個究竟,想了想,暗歎一聲還是作罷。她沉默著出了幻波藥鋪,隻覺得那麵杏黃旗上的“丹”字格外刺眼。

這世上可有藥醫得了心?

心情突然變得極度糟糕,白殊縭意興闌珊,再也沒了逛街的心思。在幻波城休息一晚後,三人便開始趕路,原本是要返回歸海家的水晶城,看下一步如何打算。不料,第二天他們便聽說了將在南海的碧落島舉行乾元與星辰的強者約戰大會。

在與水晶城聯係過後,白殊縭當即決定直接趕往碧落島,在島上再與眾人相會。月徊向來是無主意唯她之命是從,聖騎士更是無異議,三人便就近搭載風行舟趕往聯盟統一安排的上島集結地。

在一個南海之濱的港口城市,他們又等了好幾天才排上隊買到船票上了大海船,在海上又顛簸了六七日,總共花了二十來天才上了島。

以白殊縭三人的修為實力,根本用不著這般麻煩,三人都可禦空飛行,就算飛得累了,也有聖騎士的金翼飛馬可以騎乘。

偏偏月徊說從未坐過風行舟、大海船,非要嚐試一下不可。白殊縭隻要他高興就好,懶得去惹這位大爺鬧脾氣使小性子。而心急如焚的聖騎士則認為,這位恐怖的強者更有可能是覺得自己火燒火燎的可憐模樣能讓他開心,這才故意拖拖拉拉。

他們上島時,碧落島已經再不是那般荒野模樣。一東一西,兩座風格迥異卻也各具風情的小型城鎮巍然對屹,城鎮中人群川流不息,好一副繁華景像。

對於他們這樣表露為無世家無協會安身的散修,聯盟特意安排了不花錢的行館專門給他們落腳,此舉也是為了鼓勵更多的散修上島參戰。

這種免費住處,雖然稱不上簡陋,卻也隻有幹淨二字。白殊縭是有錢人,自然不在乎花倆錢找到另一處花費不菲卻物有所值的大行館,直接包個大套間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