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自由,可是我對你的愛,卻已經超過了我對自由的渴望。我想回家,然而……你得到自由,才是我最大的心願!真愛最後的歸宿是犧牲,以前我哧之以鼻,可是現在我相信了。”
白殊縭抬頭望進月徊的彩瞳中,清晰地說出自己心底埋藏了幾年的話,“假如你不來找我,那麼再過得十年八年,我還是回不去的話,我會來這裏。我的兩個心願,起碼能實現一個,我很滿足。好了,你可以說話啦。”
月徊卻仍是沉默,並且垂下眼睫,掩住彩瞳流離的光,或許在思考她的建議。白殊縭也不催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美好的麵龐。
良久,月徊輕聲問:“你堅持?”
“是的!”白殊縭毫不遲疑回答,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痛苦模樣,咯咯笑起來,“傻子,我可不像你成天隻會睡覺,我要是成了鎮山……”她含糊不清一句帶過,“……我就帶著神山把這座星球的所有海洋都走個遍!你不知道吧,世界上最大最有趣的探險樂園就是寬廣無垠、深不可測的大海哇!”她麵現陶醉之色,“想當年,我就是一名狂熱的海洋探險愛好者,可惜呀,事務繁忙,哪裏有空暇去一償宿願?以後可好了,我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你看,我們可以把海裏的魚類都統計一遍,把海裏的植物也統計一遍,把海裏的貝類也……唔唔唔……”
月徊緊緊閉著眼,彩色繽紛的淚珠一串又一串不停地滾落麵頰,漫過他的嘴角,浸入她的唇。他緊緊抱住這終生的命,瘋狂吸吮她芳香的氣息,要把這所有的一切再一次深深重重地烙進心底!
兩個人修為通天,卻硬是像普通的情侶那樣吻得幾乎窒息。白殊縭大口大口喘氣,又扔了幾枚美好的秋波過去,月徊或許已經想通了,麵上也露出笑容,看來是打算接收女人這番珍極重極的心意。
“別再磨蹭了,麻溜兒的,我等不及要做這座山的女王了,哈哈哈!”白殊縭豪氣萬千地一揮手,作壯懷激烈狀。
月徊彩瞳流離,後退一步,竟單膝點地,垂下頭顱,極恭敬地應了一聲:“謹遵您的命令,女王陛下!”
白殊縭越發開心,裝模作樣地背起手,點點頭慢條斯理道:“愛卿,頭前帶路!”
月徊站起身,牽起她的手,彩光漣漪中,兩個人瞬移到了他布設陣法之地。
這是神山山腹之中,無數寶石鑲嵌在洞壁中以作照明,地上鋪滿了無瑕白玉,空中已經飄浮著星星一般不可盡數的符文、咒言、陣圖。
“現在就開始麼?”白殊縭隻望了一眼,就知道這座複雜法陣的難懂程度遠不是她這半桶水可以嚐試的,不過她也再沒那個必要,嘖嘖連聲讚歎完畢後,很希翼地問道。
月徊笑道:“元力晶石已經擺設好了,這座法陣太過龐大,所以要先行運轉,等到亥子相交的時刻再發動,務求一次成功。你來這兒。”
他牽著她的手,十指糾纏在一起,緊緊相扣,帶著她一直走,走到法陣的一端。這兒不知是不是這座陣法最核心最炫目之所在,隻見方圓之地各種色彩的元力晶石已然擺設成了一座小型陣法,中心之處尤其有九枚最為碩大且明亮的彩色元晶閃爍著迷離光澤。
“寶貝……從現在開始,你要一直乖乖地呆在這裏,無論出現什麼異常,你都不要動。”月徊嚴肅告誡道,“陣法一旦發動,在很長一短時間裏,你都會處於極端痛苦的狀態中。我相信你一定能堅持下來的……寶貝,無論如何也不要輕舉妄動,這不僅關係到你的性命……還有我的!”
白殊縭麵色一端,同樣嚴肅地點了點頭。
“雖然冒著莫大的危險,但你放心,你的心願……我一定會幫你實現!”月徊輕輕把她摟在懷裏,在她耳邊低喃,“你要記住,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與你在一起!寶貝……我愛你……這世上我隻愛你……什麼也不能與你相比!”
白殊縭拚命點頭,她當然知道這是在冒險,但她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冒險!
月徊鬆開她,仔細地端詳她,彩瞳平靜寧和,傾城絕世的麵龐上總有一縷淺笑,他不再說話,在她額上印下深深的一吻,長長地吸了口氣,他毅然轉身,邁出了這個小型法陣。
白殊縭突地鼻子一酸,眼中蒙上一層霧氣,她大聲叫道:“月徊,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那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月徊沒有回頭,靜靜地站住,片刻,他振了振衣袖,驀然,那座小型法陣暴發出一陣彩色強光,瞬間暴漲成碗狀,將白殊縭罩在當中。
他側轉身子,嘴角微微翹起,這個笑容無比得意。白殊縭透過重重彩光,捕捉到他這抹詭異的笑意,心裏不由一驚。
不對,不對!他有事瞞著我!
…………
神山的腹地,白澤曾經用了一百六十多年,耗費了無數心血,精心布設了一座法陣。
以另一個身負混沌元靈之人的肉身靈魂,移花接木、鬥轉星移、偷天換日,讓這人去填這座該死的萬惡的鎮山大陣的陣眼,從而,讓自己得到自由!
可是,不要說這個異世,就算在遙不可及的故鄉,那生來便身負混沌元靈的生靈都極其稀少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