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個月,前幾日,趙家兩位公子同著太子回到天城也已經回到天城。大王雖未斥責,趙二公子還是被老宰相趙元吊在房梁上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訂了三個月不準他出門的規矩。大公子趙開卻是沒有收到任何懲罰,但是仿造的暴雨梨花針以及單根梨花針的圖紙都被老丞相要了去拿給了大王。趙開並不怎麼介意,仿佛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仍就每天跑到大衡的藏書館去翻來翻去,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一天沒有早朝,吃過早飯之後老丞相來到後花園閑坐,沒過一會兒,趙開走了過來,說到:“爺爺,孫兒找您有點事?”
“說吧,什麼事情?”老丞相也沒在意,眯著眼睛懶散的說道。
“還請爺爺先將他人屏退。”
老丞相十分詫異的睜開眼睛,閃過一片精光,然後仔細的盯著趙開看。在他的印象裏麵,這大孫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也沒有過什麼特別的表現,怎麼今天卻是大異往常。
趙開在老丞相的注視下依然閑適自在,沒有任何慌亂或是局促的表現。
盯了片刻,老丞相揮揮手,等到周圍的人都出了後花園,這才問道:“開兒,有什麼事這麼重要,一個下人都不能留?”
“爺爺,我想要去從洲。”
“這件事除了帶人來的禮樂司章司長之外隻有我和大王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老丞相雙眼冒出精光,咄咄逼人的問道。
“爺爺,除了你們之外,最先見到那些人的是天翼商會。”仿佛無視老丞相雙眼的壓力,趙開仍然悠閑地說。
“什麼?”任是老丞相幾十年心境古井不波,乍聽此言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和天翼商會所說的那個恩主什麼關係?”要知道自從天翼商會七年前崛起以來,大衡朝廷下了無數的精力想要調查清楚,但是無論怎麼調查,都隻能得知這些人的首領被稱為恩主,卻從來不知道這個恩主姓甚名誰,哪裏人氏。
“他是我朋友!”趙開淡淡的說,“爺爺,我知道朝廷裏麵一直想要知道那恩主是誰,也知道您一直擔心這個天翼商會會不會對大衡有什麼企圖。但是我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那人是個大衡人,他對大衡也沒什麼企圖。”
老丞相聽了這話,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問道:“此話當真?”
“當真!我與他相識已久,很多事他都和我說過。您放心吧,他絕對不會對大衡不利的。”
“為什麼?”
“他是大衡人。”趙平說道,“好吧,我知道您不相信是不是?應該是因為他們在黎陽城收買大荒原的蠻人部落的事情使得您不相信是不是?”
老丞相沒說什麼,似乎是默認了。
“朝廷現在隻能被動防守大荒原的蠻人,根本無力進攻。如果大荒原裏麵有了一些親大衡的勢力,這些勢力總歸會慢慢壯大,當他們能夠和和其他的蠻人分庭抗禮的時候,大衡還需要擔心北疆麼?”
老丞相聞言久久沒有說話,趙平也心平氣和的站在邊上,不在開口。
過了好久,老丞相才問道:“他和你說的?”
“沒有,但是我剛才說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這些事情朝廷也可以做。”
“爺爺,你莫要欺我不懂政事。若是朝廷可做,早就做了。”趙平不無諷刺的笑了笑,“當初三家分炎的時候出的事情早就使得蠻人再也不會相信大衡甚至另外兩個國家。”
“你知道?”
趙平默然,過了片刻才說;“他和我說的。”
老丞相也是默然。
兩個人一坐一站,仿佛成了石雕一般。後來,老丞相沒有再說話,站起身來默默地走了。
第二日早上,老丞相沒有上朝,吃過早飯之後仍然來到後花園,遣走了所有人。沒過一會兒,趙平也走了過來,沒等老丞相開口就說道:“爺爺,我不會帶你們去見他。而且,我一定要隨著那些人去一次從洲。”
“平兒,這些年來,我們都小看你了!”老丞相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你不會武功,將來的趙家家主的位子非你莫屬。”
趙平淡淡的笑了笑,右手輕輕的按在石桌上,慢慢的陷了下去,等到他的手掌離開的時候,石桌上麵出現了一個寸深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