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蔣宣問。接得天衣無縫的長睫毛撲閃著,“就隻是下下棋?真的就隻下棋?”
簡靜書有點心虛。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向與蔣宣無話不談,但上了宋正祺的床的這件事,她下意識地沒告訴她。
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覺得自己太可恥了。實在不想把這樣可恥的一麵表露在蔣宣麵前。
“唔。”簡靜書含糊地道。
蔣宣不信,“就沒……拉拉手……親親小嘴什麼的?”
簡靜書瞪大眼睛,“你想到哪裏去了……人家宋公子什麼女人沒見過。他至於嘛他。”
蔣宣略一沉思,點點頭,“也是。”
一聽她這話,簡靜書又不服氣起來,“喂……我也不是太差吧!”
蔣宣雙目發亮,“話說,你是不是很期待宋公子餓狼撲食一樣撲上來?”
簡靜書道,“滾,我沒那麼賤。”
蔣宣嘻嘻笑起來,將杯裏的奶茶三口兩口喝完,看一眼手上的表,“十分鍾。我還可以坐十分鍾。”
簡靜書輕咳一聲道,“哎,我說。咱倆開個店吧。”
蔣宣嚇一跳,“什麼?”
“我現在不是林多語嘛。林多語開家店有什麼好奇怪的。不為賺錢,就為打發時間,又怎麼地。”簡靜書十分淡定。
蔣宣狐疑得要命,“不是吧……你雖然是林多語,可是你用不了林多語的錢啊。林老板傻啊,他能讓你用他林家的錢?”
“別忘了,親愛的,我現在還是宋太太。”簡靜書提醒道。
“那又怎麼樣?真的宋太太一出現,你立馬得滾蛋。”
簡靜書怒,“喂!”
蔣宣道,“看看看,實話不好聽吧。”
簡靜書白她一眼,“我想過了,我可以跟宋正祺借錢。他其實人還好,應該會借給我。”
蔣宣道,“你哪裏來的底氣?人家表麵上看著對你好,那是因為有林家在你後麵坐鎮,但談到錢未必就真肯大方了。”
簡靜書懊惱起來,“你就不能少潑我一點冷水嗎?”
蔣宣一點也不客氣,“我怕你產生錯覺。”
晚了。
簡靜書覺得自己已經產生錯覺了。就像她今天早上剛從床上醒來,就突然想起,自己為什麼不可以跟宋正祺借點錢做生意?等賺錢了就還他。
蔣宣說得對,她為什麼會覺得宋正祺會答應她?
她真的覺得宋正祺會答應她。
“我總可以試試。反正賺錢了我會還他。我按銀行的同期利息還他。”簡靜書有些賭氣地道。
“他如果答應借給你,當然不會在乎那點利息。”蔣宣眨眨眼睛,“小樣的,你有事瞞我。你如果要開店,為什麼沒先想著要跟林老板借錢?說明潛意識中你已經對宋正祺這個人產生了信任,甚至產生了感情!所以你才會想當然地要向他求助。”
簡靜書被她說中軟肋,頓時發窘起來,怒道,“喂,你當你心理醫生啊。要不要一根頭發一根汗毛地分析我?!你就說吧,要不要開這家店?”
“要!”蔣宣十分果斷,“當然要!隻要你弄來錢,我一定能讓店子賺錢!”
“那行,就這樣。我出錢,你出力,賺了錢咱們五五分。”簡靜書道。
蔣宣也不客氣,“OK。”她站起身來,“那我走了。”
才要走又回過頭來,說道,“那什麼……鄭嘉年又找我了……說真的,他看上十分憔悴,怪可憐的。”
專注地看一眼簡靜書,很肯定地道,“嗯,一說到鄭嘉年,你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說明你還是非常地在意他。憑這點可以推斷出來,你還沒有滾上宋公子的床。”
說完她叩叩地踩著高跟鞋走人。
留下簡靜書愣坐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假若蔣宣得知她其實已經滾上了宋正祺的床,她會怎麼看她?怎麼想她?
天。
簡靜書又煩躁起來。
昨天晚上,宋正祺倒是十分守規矩。
他們玩了很久的五子棋。
簡靜書一直輸,結果玩到最後自己倒發起怒來,便嚷著要睡覺。屋裏隻有一張大床,宋正祺很自覺地睡到了沙發上。
看他規規矩矩的,簡靜書突然有點不快。猜想大約是因為宋左佐他們就在隔壁房間留宿的緣故。
他這樣避忌,不由得讓她憤然,看來,他還真是在乎這個妹妹的。
轉念簡靜書又覺得自己簡直有病。
他不來惹她,不正是她期盼的嗎?她怎麼能這麼賤呢,他招惹她,她惱恨他,他不來招惹她,她還是惱恨他。
還有,人家兄妹倆,無論是否有血緣,那是多少年的時間與親情累積,她憑什麼為這個耿耿於懷?
有病有病。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