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來。
一眼就對上了宋正祺黝黑深邃的眼眸。
她沒忍住,直接撲到他懷裏,不敢放聲大哭,默默地流起淚來。
宋正祺原本滿腔怒火,給她發短信她也不回,眼看下大雨了還不見她人影,他沒忍住,騰地起身打算出去找她。
沒想到才出門就看到了她。
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她這副鬼樣子是為了誰?他用腳趾頭都猜得出來。除了那個鄭嘉年還有誰!
他平素極為忍耐,輕易不會動怒,剛才那一刻幾乎就想衝她咆哮一番,這麼不識抬舉的女人,也許真的不該給她好臉色!
可她那麼突然地就撲到他懷裏,他能感覺到她哭了,這淚顯然不是因為他而流,可他的心卻倏地軟了下來。
他一手摟著她,另一隻手不自覺地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她很久都沒抬起頭來。
這讓他剛剛軟下來的心又變得惱怒起來。
似乎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和不快,簡靜書收了哭聲,微微退後一步,不敢抬頭看他,低聲道,“我進去了。”
眼看她就想這麼輕易地擦過身去,宋正祺冷冷地開了口,“你去哪了?”
簡靜書頭也不回,弱弱地低聲道,“我跟你說過了的……”怕他追問,她急急地奔進屋裏。
衣服濕了大半,她進房去,想要放水洗澡。
門被推開。
宋正祺出現在門邊。
他看著她,麵無表情,“為什麼哭?”
簡靜書下意識地將手遮在眼皮上,側過了頭,低聲否認,“我沒有。”
這話卻惹得宋正祺十分光火,他大踏步走過來,麵孔逼近,唇角微揚,眼裏說不清的譏笑,“為了你從前的那些男人?”
他這話聽上去明明說的是林多語,但卻十分準確地戳中了簡靜書的痛處。
簡靜書霍地轉過頭來,不甘示弱地盯著他,嚷道,“我沒有!”
她此刻這麼凶悍,似乎剛才撲到他懷裏慟哭的那一幕,從來未曾發生過。
宋正祺被氣得冷笑起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他的手指指著她,“你現在是我宋正祺的妻子,我宋正祺不需要一個三心二意的,心裏還想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簡靜書也氣將起來,反詰道,“別忘了小宋先生,咱們結這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咱們彼此心知肚明,更何況咱們有約在先,互不幹涉彼此私事,我心裏有沒有想著別的男人那是我的事,你若是願意,你大可也在心裏想別的女人,一個,十個,百個,都沒關係!”
宋正祺大怒,咬牙道,“你說什麼?”
看他發怒,簡靜書突然心生一絲懼怕,可是話已出口,哪裏還收得回來,不由得微一退後,坐倒在床上。
沒想到宋正祺趁勢便將她壓倒,不由分說便吻住了她。
不。是咬住了她。
凶惡的,冰冷的,毫不憐惜的。
簡靜書大吃一驚,手腳並用地掙紮著捶打著他,他不耐煩起來,兩手直接將她手摁在腦後,既粗魯又幹脆地將她親了個徹徹底底。
簡靜書動彈不得,心裏又是委屈又是傷心,眼淚倏地滾落出來。
宋正祺將她的淚一一吻掉,所有怒火瞬間裏消失得幹幹淨淨,他親親她的耳垂,歎息一聲,“好了,我錯了。我不該凶你。”
一聽這話,簡靜書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宋正祺無奈起來,隻得道,“你要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就走開……”
簡靜書含淚看著他。
他鬆了手,微微撐起身子,專注地回看著她。
“……去洗澡吧,別著涼了。”他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下,便要起身離開。
簡靜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將他脖頸摟住,抽噎著低聲道,“我也不對。你……”她將麵孔貼近他,“你也不要老是讓著我。”
宋正祺身子微微一震,心頭柔情湧動,大手一攬,便將她緊摟在懷裏,“你很久沒回來,我很擔心,給你發短信,你也不回。”
簡靜書不做聲。
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她想她可能是瘋了,明明剛才還在為鄭嘉年傷心難過,可此時此刻,哪怕隻要想像宋正祺負氣離開,她就心痛難忍。
宋正祺迫不及待地解她襯衣扣子,窗外的雨聲似乎更大了,簡靜書十分恍惚地記起非常久非常久之前,年幼的她特別討厭下雨天,嘩嘩雨聲似乎更把小小的她與這個凡塵俗世隔離開來,讓她倍覺孤單與無助。
但此時此刻,她隻覺一心安然,再沒有比這更快樂安寧的雨夜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愛她,但她好像,有一點兒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