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周議員什麼時候被人這麼不客氣地當麵嗬斥過,周文昌手裏抓著昂貴奢侈的鑽石項鏈“非你莫屬”,臉色是說不出的黑沉陰暗。
周麗穎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袖,黯然懇求道:“爸,我們走吧!”
周文昌猛地回頭,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隨即用力一甩,嫌惡地把周麗穎的手甩開。
“丟人現眼!”他氣恨地罵了一聲,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的周麗穎,就像被風雨摧殘過的芙蓉花,頹喪衰敗,沒有了往日的尊貴傲氣。
她微微抬頭,猶豫之後看了金翔宇一眼,那一眼裏有太多的遺憾和悔恨。但她什麼話也沒說,慢慢地轉過身,慢慢地,背對著金翔宇朝離他越來越遠的方向走去,每一個腳步都沉重如鐵。
她身後的金翔宇,卻當她根本不存在似的,早就轉過身握住郝莘莘的手,臉上的狠戾已經退去,隻留下滿臉的關懷和孺慕,柔聲說道:“媽,別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今天是你生日,快收拾好心情,我們去前麵迎客。你還有好些客人沒接待呢,再不過去,那些年輕的家夥吃完燒烤就走人了,我們快去吧!”
郝莘莘還想說什麼,卻被兒子半是強硬地摟著肩膀往別墅走去。
另一邊,周文昌大步走過排排直立的棕櫚樹,突然他毫無征兆地頓住腳步往旁邊看去,看到一棵棕櫚樹後露出一片裙裾。
他迅速走過去,這時本在偷窺金翔宇母子的師雲遷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來,被突然靠近的周文昌嚇了一大跳,打了個顫後幾乎失聲尖叫。
周文昌狠狠地盯著師雲遷,毫無疑問,這個女人偷看了剛才的一幕,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就在他想要出聲威脅時,師雲遷已經從那一瞬間的慌亂中冷靜了下來,迅速地調整神態,隨即露出端方的笑來:“周議員!……您怎麼會在這裏?”聲音裏還有沒來得及壓下的驚慌。
跟我裝蒜麼?周文昌冷笑,低沉醇厚的男中音響起:“那你又在這裏做什麼?”
“我、我在這裏……”她麵露為難,似乎難以啟齒。
但看在周文昌眼裏,那為難就是沒想到合適的說辭的尷尬和心虛!
“你剛才都聽到了什麼?”他不跟師雲遷繞彎子,直接厲聲質問道。
師雲遷疑惑懵懂地張了張嘴,似乎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看到周文昌凶神惡煞的表情,師雲遷這才弱弱地說:“剛剛我的高跟鞋裏進了沙子,我才走到這棵樹旁想要弄幹淨。那個……我才把鞋子脫下來就扭頭看到您,真是嚇了我一跳呢。周議員,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聽了她的話,周文昌的麵色並沒有絲毫的緩和。鞋裏進了沙子?嗬嗬,她不會以為他這麼好糊弄吧?
不過既然她不承認,他也不會再多說。
“你很麵熟,我們見過?”他收回過於淩厲的目光,下巴微揚,渾身尊貴倨傲。
師雲遷眨了眨眼,正想告知自己的來曆,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露出一個自謙的笑容:“周議員抬愛了,我這樣的小人物,哪裏有資格跟周議員攀上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