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灑進木窗,鬆樹稀稀拉拉的影子撲打在屋子裏的木地板上,床頭的沙不破睜開惺忪的雙眼,望著屋內的一切,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嗯?這是哪兒?”
恰在此時,窗外一個人影出現,靜靜地站在窗外,望向沙不破,並不說話。
“嗯?”半開的雙眼轉而望向遮住光線的人影,才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也記起了自己所在之處,身體卻並不動彈,繼續懶洋洋的躺著,也不理會那未知的黑影。
“嗷~”黑影冷不丁的發出一陣幽幽的鬼嚎聲,半開的雙眼並不理會,閉上了眼睛,似乎像是要繼續沉睡。
見屋內的人絲毫不怕這驚悚鬼嚎,黑影忍耐不住,轉身一把推開房門,直衝了進來:“你不是女的嗎?怎麼不怕鬼呢?”
沙不破眼睛微微一張,卻見是昨日見過的龍騰,他臉上現著怒氣,眼睛裏卻難掩一如既往的高傲。她似乎對麵前突然莫名前來的男人,絲毫不感興趣,雙眼慢悠悠又重新合攏了,一臉的事不關己。
這種表情刺激了龍騰,隻見他右手一揚,一拳重重地捶擊在身旁的木桌上,臉上盛怒難收:“喂!你給我起來了!”
“哦~”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眼,絲毫不被麵前的淫威所動,嘴上漫不經心的應付著,不急不慢地下了床。
“喂!你把眼睛給我睜開洛!”麵對沙不破無視他的態度,他又氣又惱,剛才一錘的悶響似乎還在空中回蕩,他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粗暴了,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對她才合適,也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
聽他的一聲命令,沙不破慢悠悠的打開了雙眼,卻是直勾勾的斜視著身旁的男人,眼神裏的不屑瞬間又擊中了龍騰的胸膛。他無法忍受這種既冷酷、又不屑的眼神:“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看我!”可是,與此同時,他心底的另外一個聲音又在告訴他,這種眼神,讓他覺得很親切!!!!
房間裏,又開始彌漫了死一般的沉靜,明明兩個人近在咫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沙不破閉著雙眼,靜靜地給自己披上藏藍色的外套,左手慵懶的撩上額頭,隨即順手一滑,一縷縷微卷的發絲在白皙的指縫間滑過,指尖所到之處,發絲也隨即平整。
龍騰心中盛怒未收,忽然間見她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怒氣竟也似她那滿頭被抹平的發絲一樣,瞬間消失殆盡了,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找不出任何話語來打破這空氣中彌漫的沉默。
“為何來此裝鬼?”撫順了發絲以後,沙不破半開的雙眼,慢悠悠的,轉向了正看的出神的龍騰。
“啊?”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目光卻剛好撞見她半開的眼睛,少年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來我房間幹嘛?”明明是客,甚至可以說,是被龍騰抓來的軟禁在這圓圈中心的她,口氣倒像是這裏的主人。
果然,龍騰瞬間又被激怒,怒火蹭的一下衝向胸膛:“你可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你說話的方式給我改一改!”
“嗯?”沙不破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漫無表情的臉上,龍騰卻明明看到了無辜和不解。
心裏恨得牙癢癢,麵前這個毫無精神的女子,總輕易的讓他發怒,在他發怒的時候,卻又不應對,就像卯足了的勁,卻打進了一團棉花:“真!!!!”
見他久久不說話,沙不破忽然一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卻也是一言不發,像是他說不說跟她無所謂似的。
龍騰一愣,他還從未被人給過背影,從來都是他給別人背影,他忽然感覺自己被忽視了,至尊的地位被踐踏了:“這種感覺,太不爽了!”緊緊攥著拳頭,卻又不知道衝門邊的人吼些什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他一個拳頭又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木桌上,發出一聲“哢嗒”的聲音,木桌斷掉一腳,一下,便斜躺到了地上。
怒氣衝衝的走出她的房間,胸膛怒火膨脹,身上的龍騰掛件一前一後猛烈的晃蕩著,好像一條激烈遊蕩在空中的一條噴火的怒龍:“切!氣死人了!真是個不招人愛的死女人!”
行走間,抬頭卻撞上迎麵而來的息鵬,息鵬一見他的臉色,“噗”的一聲,不由笑出了聲:“怎麼啦?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