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隻妖怪？”
大當家一愣，半信半疑地走了過去，睜大眼睛左右打量了半天，似是想看出個所以然來，但她身上實在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隻能從那雙美麗的瞳孔裏隱隱看出些不同於人的七色光彩。
“這是隻妖怪？”
幽然後知後覺地也問了一句，他乍一進門就注意到屋中情形，隻是並沒有聞到什麼熟悉的妖怪氣味，倒是有些怪異的花粉香氣，讓人存疑。
小侏儒在一旁賠笑道：“公子，這可是隻剛剛修煉成人形的山豬精。”
幽然忍不住噗嗤一笑：“還是山豬？”
小侏儒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你看這荒郊野嶺的，除了山豬妖，又有什麼妖怪能長得這麼寒磣？”
幽然好奇地望去，眼前這小姑娘雖然說不上漂亮，但也絕不太醜，麵容五官雖然普普通通，但那一雙新月般的眼睛，即使此刻迷迷蒙蒙的沒有什麼精神，也足夠讓人想好好多瞧幾眼。
“你們把她綁起來是要做什麼？莫非這山豬妖怪欺負你們了？”
小侏儒摩挲著雙手，笑著說：“這小妖精身子骨這麼薄，就算殺了吃也沒有多少肉，倒不如賣到城裏的青樓裏去，怕是有很多官爺們喜歡這些貨色呢，公子覺得呢？”
幽然眉頭忽然皺了皺，反問：“所以你們這是準備要拐賣妖怪咯？”
小侏儒眼睛眨了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語氣轉變，仍是自顧自地說：“這天下妖怪那麼多，賣掉一兩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咱們兄弟幾個在荒山野嶺吃了這麼久的苦，今個兒能抓到隻妖精可是天大的運氣。公子一看就是城裏大戶人家出身，要不幫兄弟幾個估個價？”
幽然神情肅然，方才眉目間的笑意已全然消失不見，隻聽他冷冷道：“我隻知道，人妖兩族自陌水河畔休戰之後，妖王懷朔明令禁止群妖私自北上，晉王也許諾人妖兩族和諧共處不再征伐，你們如此拐賣妖類豈不是有違國法？”
“國法？”
小侏儒被說得一愣一愣，還欲再出口反駁，卻忽然被大當家一個眼神給製住了。
“公子可別誤會，這小妖精冒冒失失地來到我們人族地界，待會兒教訓一下後自會將她放走。現在這年頭，拐賣妖類可是大罪，我們小的幾個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啊。”
大當家和和氣氣地說了一句，末了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侏儒，嗬斥道：“客人都來這麼久了，還不快上酒！”
“是，是！”
小侏儒手腳麻利地在櫃台鼓搗了一陣，片刻後端來杯冷酒，小心翼翼地往客人麵前送來。幽然接過一看，隻見那酒水昏黃，隱隱有些粉末之物摻雜其中，一眼便知不是清淨之物。
大當家見他杯在唇邊，正自猶豫，立刻給自己也倒了碗，朝那邊大大方方地一敬，便咕嚕嚕地喝了下去。
幽然輕笑一聲，不再多想，也隨之一飲而盡。
“爽快！”
大當家見他喝完，猛地拍手稱讚了一句，小侏儒在旁邊再次為他斟滿，方才還緊張的神情逐漸緩和下來，嘴角浮現出猙獰的笑意。
大當家一敬再敬，轉眼間，兩人觥籌交錯，已是各喝了半壇。
終於，隻聽“砰”地一聲脆響，幽然手中的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緊接著身子一歪，倒在桌上。
小侏儒跳起來猛地打了下他的膝蓋，罵罵咧咧道：“什麼東西，也不看看是在誰家地盤，竟然還敢教訓老子！這下好了，才懶得管你是誰家公子，一並拖到城裏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