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一邊躲著人,一邊走進一旁,有警察管製的客運站大廳中。
頓時嘈雜的叫喊聲小了許多。
買了兩張到縣城老家的大巴票,直接就去車上等著了。
這個年代的火車站和汽車站已經算是治安還不錯的了,雖然比不上後世,但也至少不會發生當街搶劫之類的事情了。
想當年自己大二暑假的時候,當時跟著宿舍裏的三個室友一起去了一趟羊城,那才叫體會了一把人心險惡。(作者也是羊城人,沒有地域黑的意思嗷各位看官姥爺!)
出租車司機一聽口音不是本地人,甚至連表都不打了,直接按人頭收費。
為此他還練了一年多的粵語,為的就是以後去鵬城和羊城那邊玩不被坑。
至於後來...該被坑還是被坑了,去鵬城做生意的外地人也不少,粵語學了又好像沒學一樣...
陸陸續續開始有遊客登上大巴車,沒一會的功夫,車上就已經坐滿了人。
司機清點完人數,確定沒問題之後,車子開始緩緩發動起來,一股熟悉的汽油味充斥在整個車廂中。
陸離緊抱著書包,眼睛開始看向窗外,過往的記憶再次浮現。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再坐過這趟回家的路了。
大巴車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縣城,陸離又找了個摩的,花了五塊錢給自己帶回了陸家村裏。
陸離看著低矮的紅磚牆和一扇褪色木板做的大門,頓時眼眶有些通紅。
上輩子自己老爹得了癌症,那時候自己剛剛大學畢業,有時候自己還顧不上自己,老陸就沒讓家裏人跟自己講,硬是吃著廉價的藥片扛了兩年。
那時候的陸離正好搭上了公司的高管的線,正是關鍵的上升期,甚至連父親的最後一麵的都沒見到,還要壓著心中的悲痛陪著笑臉跟客戶喝酒。
再後來母親接受不了父親的離世,沒出半年的時間身體急劇惡化,等陸離見到母親最後一麵的時候,還是在葬禮上。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小陸?唉,還真是小陸啊!”一個路過的大娘認出了陸離,連忙朝著院裏大喊起來:“大軍哥,紅梅嫂子,小陸回來了!”
陸離連忙抬頭眨了眨眼,努力不讓眼眶中旋轉的淚珠落下。
似乎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陸大軍和陳紅梅兩人一路小跑到門口。
兩人身上都係著圍裙,手上還沾著幹巴的麵粉。
陳紅梅見陸離眼眶紅紅的,以為是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連忙擦了擦手,走上前去。
“兒,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在外麵受委屈了啊。”
陳紅梅說著,本來還想拉著兒子的手,忽然意識到自己手上還帶著麵粉,瞬間又停在了半空中。
陸離本來就已經控製好的情緒,這一刻終於是繃不住了,整個人向前邁了一步,一把抱住了比自己還矮了半個頭的陳紅梅。
帶著些許哽咽的聲音,說出了那句封藏在心底不知道多少年的話。
“爸,媽,我想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