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春日正好,一陣陣微風吹進來,濕潤空氣裏夾帶著泥土的清香和微微的花香,想必是剛下過雨吧,窗外的一枝迎春花還時不時隨風探頭進來,古色古香的一個房間,入眼皆是清一色老派家具,一看就很值錢的樣子。
林芷靠在床榻上發懵,手上端著一碗烏黑的藥,剛剛喊著跑出去的小丫鬟說什麼來著?小小姐?在腦子裏想了又想,這是發的什麼夢?這樣的真實?手裏的藥碗隱隱還有些溫熱,那味道一聞就是很苦很讓人清醒啊,睡再死都該被熏醒了,可是她沒有,閉眼睜眼手裏還端著藥。
這是穿了?沒由來的?想了想自己那剛買的房一陣肉疼,這賊老天!早說有今天啊!她就不買房了,省吃節衣就為了買套房一朝穿越?心痛!還有卡裏那筆養老資金!肝都開始痛了!也不知道要便宜誰了!
林芷捂著胸口垂頭看了看手裏的藥碗,這烏黑麻漆的,咦~誰要喝啊,誰知道有沒有毒,沒毒都要被苦死了。
趁著沒人,林芷掀開被子一雙小短腿映入眼簾,霧草,不是吧?我的大長腿?她她她她穿越還帶縮水的??挪了挪不是很有力氣的樣子,還好床榻不是很高,將手裏的藥碗放在邊上踮著腳堪堪頂到了地上,一陣無力差點沒站穩,勉強站直身子,林芷扒著床邊抬頭看了看,又垂眼看了看到眼前的床沿,這小豆丁滿十歲沒啊?端起藥挪到窗口看著時不時飄進來的嫩黃小花,告了一聲對不住,舉著手就把碗裏的藥倒了,全喂了窗外的迎春。
林芷一邊敲著碗一邊在房間裏挪著步觀察著,房間不大但用一道屏風分了裏間和外間,外間也是一個人沒有,看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啊,不然怎麼這麼小的人眼前怎麼會離了人,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覺醒來在這邊,但是 嘛~既來之則安之。
林芷正打算往門的方向走,探索一下新地圖,這時候安靜的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不大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和剛剛那個小丫鬟掀開青木珠簾疾步走了進來和朝向他們的林芷對了個正著,三人目目相對,一陣無語,該說什麼?
Hi?哈嘍?正當林芷在想開場白該怎麼說的時候,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嚐試喊了一聲:芷兒?聲音裏還帶著壓抑的激動。
嗯?林芷愣了一下,遲疑的點了點頭就被他攬入了懷裏,這是同名嗎?
“太好了!仙師果然沒騙人!你真的好了!嗚嗚嗚”被抱個結實的林芷不明所以把臉從他懷裏拔出來,看著旁邊也是一臉激動的小丫鬟不敢說話,她怕一開口露餡啊,萬一被抓去燒了祭天咋辦?
這個小丫鬟年歲不大,梳著雙丫髻看著也就十來歲,唇紅齒白的,正含淚看著自己“小姐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桃花了!”
“啊···”林芷張嘴嚐試說話,蹦出一個幹澀嘶啞的音節,嗯?不是吧?還是個啞巴?
“沒事,沒事,不著急啊”中年男子感覺懷裏的人兒僵住了,趕緊安撫著
“慢慢都會好的,從現在開始,咱都會好的。”一邊說著抱起她還一邊拍拍她的背,走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將被子給她結結實實的蓋上,對上她狐疑略帶驚慌的眼神說道
“是不是不明白是什麼情況?”
啊對啊!這是什麼情況?林芷微微點點頭,中年男子摸了摸她的頭隨即坐到了床邊“你不明白也是常理,爹爹也是剛剛才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這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
耐著性子林芷聽完,大腦一陣宕機,靠在床邊消化著剛剛自稱是她爹的人說的那些話,旁邊丫鬟桃花正在給她按摩雙腿,不說別的,這萬惡的··力度適中真舒服。
總結一下就是十年前,她爹林勝博經商歸家途中救了一個身負重傷的道長帶回家中,一修養就是半載,不少好藥都砸了進去(不是,為啥啊?救你全家?這麼下血本?)恰好那會她娘懷林芷正值臨盆的時候有宵小作祟,導致誕下了一個孱弱女嬰而母體則是不幸大出血去世了,連孩子一麵都沒見上,可歎她爹悲傷操持喪事之餘還記得去救人。
半年後道長出關看了一眼繈褓中閉眼的女嬰,說了一句天生缺了六魄,就算長大就是癡傻兒,要是找不回剩餘的六魄不會活過十三歲。感念她爹的救命大恩,說是十年後會來給她治療就飄然而去了,是人都會覺得這是騙子吧?
可是偏偏她這個便宜爹信啊,於是這十年原身就一直不知事的被養在後院,無知無覺也不說話活像一個活死人,平日裏就隻有她爹和一個差不多大的小丫鬟桃花在邊上,十年匆匆過,他爹都快失去希望打算給她找後路的時候,道長出現了在她家,選了一個滿月的夜裏給她施了法?吐了兩口血把她的六魄找了回來然後閉關不出了(據說是這樣),而她在沉睡了三天以後醒了過來,開始都有反應了,眼珠子滴溜溜的可把他們驚喜的,她的便宜爹已經跑去蹲守在道長房門前了,現在房間裏就剩了一個兢兢業業的小丫頭和還在消化信息的林芷。
從桃花的碎碎念中她知道了現在的大概信息,這是一個她完全不可能知道的地方,她長這麼大就沒聽過有個朝代叫大靖朝的,上學時候背過的朝代歌裏麵哪有這個啊?不過來都來了,還是想想以後怎麼辦吧,她可做不了什麼大家閨秀再被兩眼一黑嫁給一個古人,再不幸一點根據這個醫療環境生個孩子把自己生死了,那可太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