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崇明。”

那道冰冷的聲音順著空氣傳來,許崇明這個當事人當即跪倒在地上。

說來諷刺,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當他被陸景琛叫到辦公室,見識到其毀天滅地的氣勢後,平日裏的油嘴滑舌頓時消失不見,站在這個異常安靜的辦公室裏,他快要窒息了。

許崇明開始後悔答應許念初的提議,死到臨頭,錢哪裏還有那麼重要。

就像被壓入刑場的死刑犯,當聽到陸景琛喊自己名字的瞬間,儈子手的懸在自己頭上的刀就這麼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陸總饒命啊!”許崇明倒在地上不斷磕頭,“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都是許念初賤人自己的主意!”

“不關我的事!”

\"陸總,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陸景琛不想聽這些嘈雜的閑言碎語,一個眼神過去,李明訓練有素地踏步上前捂著了許崇明不斷叫嚷的嘴巴,將他壓到了一邊。

“去許家。”

男人靠在椅背上,發號施令。

酒店裏。

許念初已經把一切向母親和盤托出。

傾訴的過程中,許念初發現自己竟然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陳述自己和陸景琛發生的種種。一個月來發生的種種事情曾一度讓許念初覺得日子如此漫長難熬,可一經講述,發現攏共也沒幾件事。

是成長了吧。

許念初覺得自己的心在無數的千錘百煉下已經變得像年過半百的老太太一樣滄桑了。

“念念,你這是何苦?”母親聽完她的話,心疼得直落淚。

“念念,天底下男人何其多,你跟他離婚,孩子咱們也不要了。”

“我不忍心你在陸家受苦。”

母親掉落的淚珠砸在許念初的手背上,也砸在了她的心裏。

“媽媽,我可以跟他離婚,但是孩子,我舍不得,舍不得打掉。”

“他是上天派來的天使,也是我和陸景琛之間存在過的證明。”

“留下他,留下他好不好?”

“你這孩子……怎麼……”

母親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女兒對陸家長子的感情有多深。結婚的時候,她不是沒反對過,可又有什麼用呢?

愛這種東西,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許家。

一輛限量版的邁巴赫靜靜地停在門前,黑衣墨鏡的四位保鏢杵在大門口,引得鄰居紛紛側目,猜測許家這樣的暴發戶裏是來了什麼大人物。

不同於外麵的議論紛紛,裏頭的氣氛冷得路過的螞蟻都得被凍死。

陸景琛站在餐桌前,手上捏著一張紙條。

“爸,我和媽媽去淮揚市了,你別擔心我們。”

看著熟悉的筆跡,陸景琛眼中凝聚著駭人的風暴。

“淮揚市是嗎?”

男人微微偏過頭,原本平直的紙張被攥成皺巴巴的一團。

“當啷”一聲,是碗筷落地的聲音。

“陸總,您的手!”

李明看著陸景琛手被玻璃碎片劃傷後滴落的鮮血,急忙上前。

“退下。”

陸景琛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怒火,手中不斷湧出的鮮血抹殺了他最後一絲清明。

“許念初,你好樣的!”

“李明,立刻前往淮揚市。掘地三尺也要把許念初給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