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傍晚,陽光依舊是猛烈的,打在臉上,依舊晃得許念初睜不開眼。
車輛從她身邊呼嘯而過,整個世界落到她眼中隻剩下一道又一道飛馳的殘影。
大家都忙著奔向自己既定的目的地,隻獨獨把自己落下了。
許念初立在車前,無暇顧及周圍的川息車流,從看到陸景琛身影的那一刻開始,世界在她眼中隻剩下一個人。
陸景琛邁著沉穩的步伐徐徐走來,燦爛的陽光打在他高挺的眉骨上,像憑空戴了一副墨鏡。旁人怯於陽光而不敢睜開雙眼的鐵律在他這邊憑空消失了,那雙狼一樣狠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許念初覺得自己就像被猛獸盯住的獵物,整個脊背都發冷。
忽然有風吹來,許念初短暫地從深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心跳聲震得耳膜都發疼。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來得這麼快?”
根本無暇思考當前混亂的局勢,許念初隻知道,陸景琛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男人盯著她,微微笑了,隨後慢條斯理地解開手上的表,扔給了一旁的保鏢。
許念初看著他,強烈的心跳聲仿佛要震破耳膜,很想跑。可雙腿像被牢牢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景琛走到自己麵前。
“抓到你了。”
男人冷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一貫的冰冷語氣。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平靜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乎在諷刺自己的不自量力。
“哢擦”一聲,許念初心裏繃緊的弦驟然斷裂,絕望從她極力壓抑著的情緒中跑出來。
她抬頭盯著陸景琛,眼睛都是紅的。
“陸景琛,你放過我。”
不等他反應過來,許念初拔腿就跑。
呼嘯的風撲在臉上,在奔跑的瞬間,她久違地感受到了自由。可下一刻,揮動著的雙手被身後的一股大力牢牢鉗製住,許念初整個人轉到了陸景琛麵前。
“許念初,你跑不掉。”
“你這輩子都跑不掉。”
近在咫尺的是陸景琛怒火中燒的臉,他牢牢抓住許念初,眼裏是噴薄而出的火山,吐出的確是這世間最冰冷的話,在這極熱與極冷之間,許念初徹底泄了力。
“李明。”
陸景琛盯著她。
“把這個女人押到車上,去醫院。”
說罷他轉身就走。
“不要去醫院!不要去醫院!”
聽到這話,許念初徹底崩潰了,雙手被保鏢押著,強迫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輛車,無論自己怎麼掙紮,如何崩潰地哭喊,依舊擺脫不了這鐵石般的鉗製。
“念念!”
母親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許念初猛地往後一看,保鏢將她團團圍住,就像困獸,母親竭力想衝破桎梏,焦急爬滿了她的臉上,幾根花白的頭發隨風舞動,無論怎麼努力,還是衝不破保鏢的包圍圈。
“讓我過去!讓我過去!我要見我女兒!”
許母用力掰開保鏢橫在她麵前的手,望著前方女兒拚命掙紮的背影,滿是無力的絕望。
看著這一幕,許念初停止了掙紮。母親焦急的哀傷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我這又是何必?”
她抬頭看了看天邊將要沉下去的夕陽,美麗的晚霞灑滿了整條高速車道。即使這邊偶有鬧劇,依然不影響其他人前往屬於自己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