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淺笑著對師父說道:“清行師父。”
師父看著謝長風的模樣,臉一陣青一陣白。我覺得吧,一定是師父這麵帥氣英俊的牆為謝長風的美貌所傾倒,這才一陣子說不出話來。
師父最終還是憋憋地開了口:“慕三王爺,好久不見。”
我驚道:“師父您之前還與謝長風見過?那您還這般模樣,一看便知您尚未對謝長風的長相免疫,嘿嘿。”我帶著謝長風的雙手一起朝師父搖了搖,心中滿是得意——我可是已經對他的長相基本免疫了呢!
師父語無倫次,謝長風全程淺笑。謝長風命奴仆給師父準備了一間最好的客房,師父就此在王府要小住幾日。
夜晚,謝長風將他的衣袍披在我身上後便離開了輕風棧。臨走前他誇讚我帶上石竹梅的模樣很動人,我欣然接受。但他未告訴我他將行去作甚,我也不打算過問。
本來嘛,我與他這般有名無實的夫妻,還是得相互給對方多一點空間,凡事睜隻眼閉隻眼,才可相安無事地共享同一個屋簷。
我歎了口氣,對於一向遲鈍的我,能有這樣的認識,我為自己感到驕傲。
我移步到梳妝台前,再次打開外表精致的妝奩,稍微翻了翻,在妝奩底部發現另外一個很小的盒子。
我將這盒子拿出來,打開一看,裏麵是幾朵風幹的淺粉色花朵,說是桃花又不太像桃花。每朵花均是五個瓣兒,看上去可人討喜。我悉心收好這些花兒,一瞅外邊天色已晚,便徑自爬上了床,漸入夢鄉。
夢裏有大片大片石竹梅花海,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而過。我看見謝長風淺笑著與我道別,他一步步踏入河流之中,卻似是踩滑了腳,忽而整個人都不見了蹤影。我著急著要去尋他,身子卻被人拉住,根本無法前進一步。
夢境一轉,回到十年前的將軍府,阿爹帶著年幼的我去參加國宴。
那時正值春三月,漫天飛花,上一任國君尚在,他笑意融融。這國宴是慶功宴,也不知是誰立下了赫赫戰功,將周邊小國打得屁滾尿流。我對這國宴毫無興趣,腦袋耷拉在最隱蔽的一桌上,雙眼慵懶地掃過眾人。
我看見一白衣少年淡漠地朝我走來,至於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卻無法繼續探尋。隻因夢中幻象破碎,我幽幽轉醒。屋裏火燭還沒熄滅,天尚黑,我身旁的謝長風睡容豐神俊朗,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拍。
我這輩子有過交情的雄性生物也就那麼幾個。師父、三位師兄、阿爹、大黃雞、楚青痕、子舒和他,用一雙手也能數清楚。我總覺得謝長風於我來說有些奇怪,到底是怎麼個奇怪法……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
翌日清晨我醒過來時,謝長風早已上朝去了。自打早晨一醒我便覺得周身不適,雙腿隱約有些發軟,連著肚子也有些疼。
草草用過早膳後我便去院兒裏曬太陽。小桃子和子舒在我前方不遠處耳鬢廝磨,兩人嬉笑扭打好不熱鬧。我很識相地故作沒看見,打量著其它東西。
算算日子,如今應是三月初了吧……
肚子疼得愈發厲害,卻不是要拉肚子的那種痛感,我怔了怔,忽然想起什麼,掐指一算,接著心中暗叫不妙——月事要來了!
真是說巧還真巧,剛意識到這個問題,身下就湧來一股子黏熱之感。我當即閃身回房,朝外大叫:“小桃子!!!”
小桃子火急火急地秒速衝到我跟前,一臉嚴肅地喘著氣兒道:“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我捂著痛苦萬分的小腹,咬著牙道:“月事帶……”
小桃子看著我的模樣,立馬全都明白了。她驚慌失措地找來月事帶和換洗衣裳,我有些羞澀的換了褲子,墊上月事帶。正臉紅呢,聽得小桃子鄙夷說:“又不是沒見過,怕什麼羞呀。”
我一臉痛心疾首,內心咆哮,這次是月事來了!事情嚴重程度不同!
肚子疼得厲害,我喝了些紅糖水後就躺在了搖椅上。小桃子在我危難之時還是顯得一心向我的,她晾下外頭的子舒,陪在我跟前。
小桃子又遞來一杯白開水,道:“今日是歸寧之期,姑爺說下了朝就帶小姐回娘家的。可小姐都這樣了,還要回去嗎……”小桃子頓了頓,“清行師父一早就去集市采購東西了,說是要統統運回青陀山。小姐也不要掛記著清行師父了,好好休息,少走動。”
瞧小桃子如此關心我,我感動得痛哭流涕,結果小桃子一語道破真相:“歸寧之期要在將軍府住上兩三天,我阿哥看不到我會想念我呢……”小桃子嬌羞不已,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我:“……”這一動怒,小腹顯得更疼,於是我趕緊放平了心態,決心不與她一般見識。
小桃子在我身上猛蓋了幾床被子,我從重重棉被中艱難地探出頭來呼吸空氣,總覺得我終有一天會死在她手裏。小桃子摸了摸我的腦瓜子,美其名曰防止我受涼……然後她一臉得意地走出輕風棧,留我一人憂愁得心頭倍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