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美芳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景家早在一年前就開始對孟家不報希望了,今天的談話中景仲升話裏話外都是勸她早做打算,一旦孟家破產她不光得不到一點好處,還會同孟建國一起背負債務。
但她是人,不是冷血動物,哪能做到收放自如,雖說這場婚姻並非她所願,甚至有很多的埋怨,可終究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更何況孟建國對她不錯,除了沒有給她一兒半女外。
孟濯到家後,孟建國遞給他一張存在瑞士銀行的卡,“這是留給你的最後退路,你拿著,公司的法人是我,跟你沒關係,你是去國外發展也好還是帶著你的團隊東山再起也好。”
孟濯伸手接過卡,摸著濃密漆黑的胡子嘖笑了一句,“可真有你的。”
一語雙關,孟複興被他這句話刺激到總算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依舊沒說話。
孟建國又遞給景美芳一份離婚協議書,“美芳,這些年辛苦你了,我也沒什麼可以補償你的,這個老宅和蘇市那套房子留給你,也算不旁落他人。”
景美芳心底酸澀,她沒有想到她在他孟建國的眼裏就是這麼一個勢利的小人。是,她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是特別的糾結,可她糾結的點並不是及時止損,而是沒有借到錢不知道該如何跟孟建國交待,是替景家打圓場還是直接將原話告知。
她想都沒有想到孟建國會當頭給她一棒。
接過那份離婚協議,直接撕成了兩半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孟建國,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嗎?”
景美芳溫順了一輩子,這還是頭一次向一個人發脾氣,用自己最大的氣勢吼完之後,捂著嘴哭著上了樓。
在場的三位男士都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直接怔在當場。
孟濯難得的心情變好了些,“卡我收了,你那些臆想也收一收,我和我的團隊不會輕易放棄,你也一樣。”
“銀行幾次催還款,我們能賣的都賣了,現在貨也交不出來,資金鏈一斷我們如何翻身?”孟建國摸著禿了一半的短發,感覺又少了不少。
“再多測驗幾次如果沒問題就可以上線了,我們就不需要那兩家供貨也能照樣生產同等品質的產品,而且成本降低後開年還可以打一輪價格戰。”
“你說的是真的?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沒有聽你們說呢?”孟建國剛才還頹喪著的臉突然如撥開的雲霧,不敢置信的看著孟濯。
“誰讓那麼沉不住氣?所以不要急躁,要相信我和我的團隊,我們的技術還很有可能超越國外某家品牌。還有這個,謝了,這將會是明年開工後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孟濯揚著手裏的瑞士銀行卡,笑道。
“好,爸相信你。”孟建國堅定的起身拍了一下孟濯的肩膀。
“不怕花完了連後路都沒有了?”孟濯忍著痛打趣他。
“這本來就是留給你的,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吧。”孟建國開心地一揚手,這段時間來的鬱氣仿佛一下子就散了,側頭往上看了一眼二樓,眉眼舒展蕩著笑,跟懷了春的二八少年似的。
孟濯及時的給潑了冷水,“但我有一個要求。”
“啊?”孟建國回過頭來看他。
“我和舒紫的事情你不管高興也好還是不高興也罷,我都要跟她結婚在一起的。”孟濯說得很堅定。
“臭小子,你這是提的要求嗎?你這是在命令你老子。”孟建國兩眼一瞪,可說出來的話卻沒什麼殺傷力,自己這個兒子的氣場太過強大,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正對他的視線時自覺的底氣小了三分。
“咳,你老子在這呢,這個事情沒有你發言的權力,阿濯不必跟他商量這個事,我準了就行。”一直沒說話的孟複興倒是鑽了個空子,適時的替孟濯瞪了回去。
孟建國頓時蔫了氣勢,閉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