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得去看著小廚房將晚膳準備得如何了,請格格慢用。”榮嬤嬤端著托盤退了出去,傅元嘉換了一個姿勢趴在窗邊上。
她瞧著外頭盛放的紅梅,一邊吃一邊琢磨著事兒。
拿起最後一塊小葉荷香糕送進嘴裏,順便吮了一下手指頭,在身上蹭了蹭,然後便托著腮幫子陷入了沉思。
連冬白端著紅棗藕荷羹進來她都沒瞧見。
“主子,您想什麼呢?”
“呃……”
傅元嘉噘著嘴,總覺得有一些地方自己沒想明白,“不對勁兒,不對勁兒,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到底是什麼呢?”
“主子,別想了,先喝點紅棗藕荷羹。”冬白盛了一碗,遞到傅元嘉的手邊。
“嗯。”
傅元嘉拿著勺子在碗裏攪和,心思全放在想事兒上,壓根沒有喝的意思。冬白無奈地撇嘴,“福晉說,讓您別老在屋子裏悶著,也去花園裏走走。”
“哦。”
德妃是溫憲公主的親媽,小太監是德妃身邊的人,假設小太監就是指使陳嬤嬤下毒的人,那麼德妃為什麼要給溫憲公主下毒呢?
這個邏輯不對啊!
世上哪有親媽害閨女的,而且溫憲公主很得聖寵,如果她掛了,對德妃而言,百害而無一利,她勢必不會給溫憲下毒,反而得好生供著才是。
那溫憲公主一死,對誰最有利呢?
“主子,主子?”
“啊?”
“羹都涼了,您還喝不喝啦!”冬白見她端著碗也不喝,便開始矯情上了,熬了一下午卻還得不到一個好兒,心裏越發不開心了。
“喝!”
傅元嘉醒過神來,見冬白鼓著小臉,麵露不悅,端起碗咕咚咕咚給灌下去了,砸吧了一下嘴,都沒辯出什麼味兒來。
“甜嗎?”
“哎呀,冬白做的,自然是甜的。”傅元嘉睜著眼睛說瞎話。
“噗——”
冬白捂嘴偷笑,“今日這碗藕荷羹,福晉特意囑咐了,少擱糖,奴婢嚐過了,一點兒都不甜,您又唬我。”
“呃……”
被戳穿了,傅元嘉老臉一紅,瞪了她一眼,急忙岔開話題,“今兒是臘月二十九了,額娘什麼時候去喬香閣請中國結啊?”
“這……”
“怎麼?”
傅元嘉不禁眯起了眼睛,冬白這麼吞吞吐吐的,一定是有事兒瞞著她。冬白躲開傅元嘉的眼神,小聲地說:“福晉已經……已經去了喬香閣,您身子不爽利,便讓您在府裏好生歇著。”
“什麼?”
傅元嘉驚叫出聲,氣急敗壞地握拳,原本她想著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見識一下外頭過年的景象呢,沒想到被郭絡羅氏給晃點了。
“福晉也是為您的身子著想!”冬白解釋道。
“阿西吧!”傅元嘉發出一聲哀嚎,“你知道不知道養病什麼的都是養心情,我心情好病才好得快,心情不好怎麼能痊愈?”
“福晉說她已經免了你正月的功課,讓您老實在府裏呆著。”
“呸!”。
傅元嘉忍不住啐了一口,“坐牢還有放風的時候呢,我都在這暖閣關了一個冬天了,除了鼻子尖上的一畝三分地,還看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