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煜太子放在眼裏的敵人，又豈會好對付？”端起酒杯，司馬睿再次仰頭喝下一杯，這才輕笑著回答。
今日他不過是用那人稍稍試探，沒想到北辰煜便當真因著那人放棄這麼好對付他的機會，可見那人以足以讓北辰煜忌憚。
最起碼，北辰煜不想他和那人聯合，由此可見，那個人，定然也不是個好對付的敵人！
司馬睿此話一出，北辰煜自然也猜到了今日司馬睿入穀之時的一番話也不過是對自己的試探，或許他根本就不清楚那人到底是個什麼底細。
沒想到自己竟輕易入了他的圈套，擔心他當真與那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白白錯失了對付眼前這人頂好的時機。
不過，也罷，若是這人願意站在自己這邊，外麵那人，倒也不足為懼了！
不過……
“有關那人的身份，國主確定不想知道麼？”說到此處，北辰煜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起，“說起來，與你東傲，也並不是沒有半點關係……不，正確來說，其實有很大的關係！”
“哦？”司馬睿聞言眉頭一挑，卻也沒有太多的吃驚，雖然他沒有調查過那人的身份，可是有些事情，卻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此時看來，他猜得，也定然沒錯了。
“所以……國主準備怎麼做？”拿過酒壺，北辰煜再次替司馬睿倒了杯酒，並隨口問。
思索片刻，司馬睿卻並沒有回答北辰煜的話，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寡人現下後悔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尤是北辰煜也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皺眉，“什麼？”
“答應太子殿下的事情，寡人現下後悔了！”司馬睿重複。
不過這次，北辰煜卻明白過來，“送出去的禮物又豈有收回的道理？”
“你要她，也無非是因著這件事！”司馬睿聞言卻是冷冷一笑，“寡人答應幫你，條件是，寡人要收回這件禮物！”
“國主既然已經猜到了本殿帶她來北蒼的目的，那國主的要求，本殿又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於他而言總歸沒什麼不一樣，雖然不知道此刻心裏為什麼莫名的會生出幾絲反感，可是北辰煜卻決定忽略不計，“那麼莘月公主，本殿便雙手送回東傲了！”
“多謝！”
從北辰煜那裏回來，已經是子時三刻，上官清婉依舊睡得很沉，輕手輕腳的脫下外衫在床上睡下，又將上官清婉輕輕的拉到自己懷裏，司馬睿這才閉上了眼。
可是僅僅隻是一瞬之後，他漆黑的眸便瞬間睜開，接著依稀的月色，已經能看到有隱隱的暗紅色從那黑眸中飛竄而過！
這麼久下來，蠱毒於他而言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早料到這幾日會發作，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
不敢再有片刻耽擱，他急忙起身，翻身下了床，隻是還不待他離開，便聽到一有些迷糊的聲音喚住了他，“司馬睿，你怎麼了？”
他不敢轉身看床上的人，生怕她會發現不對勁，於是強壓下那噬骨的痛楚，勉強一笑，“我吵醒你了，沒事，我出去一下，一會兒便回來！”
他轉身欲走，可是手卻被人及時拉住，“你是不是蠱毒發作了？”
他的異常上官清婉哪裏聽不出來，這樣的痛楚她也體會過，但是她體內的蠱毒還未成熟，發作起來的痛楚遠沒有他的厲害。
即便司馬睿再如何的想忍著，可是他微微顫動的指尖她仍是注意到了，她頓時心驚不已，忙大喊，“紫煙，快去叫師父過來，快去叫師父過來！”
紫煙原本在外間睡著，聽到上官清婉的喊聲，瞌睡頓時醒了大半，提著燈便衝了進來，“小姐，出什麼事了？”
因為紫煙手中的燈，室內陡然變亮，上官清婉也終於看清楚了司馬睿此時的樣子。
他滿臉是汗，雙眼已經變成了赤紅色，額上的青筋高高的突出來，卻隻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發一言。
紫煙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異狀，自然能猜到是毒發的緣故，當下也不敢再耽擱，將手裏的燈放在了一旁，便衝了出去。
“司馬睿，你怎麼樣！”看著他全身抽搐已然痛到極致，上官清婉有些不知所錯，隻能跪在床上，讓他將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司馬睿，你堅持住，等師父來了，就好了，你堅持住！”
她眼裏莫名的熱的厲害，這些痛苦原都是該她自己承擔的，可是這個男人，卻將這一切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向來隱忍，到底要是怎樣的痛，才能讓他也變得這般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