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扔進垃圾桶中,她找出自己的睡衣走進浴室。
擔心某人用過自己的衛生間,她連平時最愛的澡也不泡了,徑直走進淋蓬頭下。
冷靜下來後,王善文覺得不能輕舉妄動。
她的父親對張偉很是信任,而且他把利益看的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重要,張偉現在正值要調任總部的關鍵時候,即使父親得知張偉出軌了,大概率也隻是敲打敲打張偉,而不是任由她提出離婚。
想到這兒,王善文閉上眼露出苦笑。
當初她本來有個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他們倆人是大學同學,在一起三年了,對方家庭和她相當,雖然長相也很普通,但才華橫溢,很有商業天賦,早早就幫著家裏分擔公司的重擔,他們約定了大四一起申請去國外留學。
本以為一切都水到渠成時,她將男朋友帶回家給父親看,誰知父親看了一眼就將人趕出家門,並放話他永遠不會同意兩人在一起。
後來她才知道男朋友的父親和她父親一直以來是死對頭,兩人在公共場合都曾經表露出對對方的不滿。
父親一直以來都很強勢,母親軟弱,一輩子依靠父親,關鍵時候也講不上話幫不上忙。無奈之下,她隻能明麵上和男朋友劃清界限。
暗地裏,她卻還是偷偷考雅思,和男朋友一起申請國外的大學,準備和他一起去國外讀研究生。誰知陰差陽錯下,學校將錄取通知書寄回了家,被傭人拿進去時正好被進門的父親碰上。
事情敗露後,父親並沒有大發雷霆,隻讓母親打電話叫她回來。
仍然記得她跨進家門的那個場景,母親溫順地坐在父親旁邊,一臉祈求地看著她,隨後父親撂下一句話,“你母親和那個男人,你隻能選一個。”
那一瞬間,她如墜冰窟。
父親的意思她懂,如同大多數男人一樣,他在外頭其實也避免不了逢場作戲,有一些鶯鶯燕燕圍繞在身邊。
母親軟弱,即使心底知道父親身邊有人,依然裝作一無所知,盡心盡力地在她麵前維持夫妻恩愛的假象,隻有等她出門了,才敢一個人偷偷躲在房間哭。
即便如此,母親也從未想過離開父親,她就如同一朵菟絲花,隻有依靠著父親才能活下去。
果然,母親說:“文文,媽媽離開了這裏會活不下去的。”
最終,她失約了。
當她躲在機場一角,看到男孩兒從一開始的興奮、期待,逐漸轉為焦躁不安,瘋狂給她打電話。
她淚流滿麵,一遍一遍親手摁斷電話。
還剩最後五分鍾時,男孩兒終於心如死灰般,一臉頹然地在檢票人員的催促下走進檢票口。
那道挺拔寬厚的背影就此遠離她的世界,獨剩她一人在孤寂中徘徊。
她在飛機衝向藍天的那一刹那,終於忍不住環抱著自己嚎啕大哭,這是她最後一次如此強烈地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此後十年,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將身心都投入到自己開創的品牌“燃”上。
“燃”是江燃的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