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劍站在屋頂,劍不知何時已經歸鞘。
他背對城市的燈光,望著郊區的黑暗。
風吹著他的長衫和長發,他就好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那一刻,他釋懷了許多,但也陷入了更深的自責,忍不住一聲長歎,說道:“春江花月夜,蟲鳴草木生,今夕是何年,年年歲歲難相忘。”
他的聲音落寞,情緒飽滿,聽者落淚。
司潮聽到這模棱兩可的詩句,雖然不懂,但情緒感染到了。
“這位高手也有他自己的煩惱。”
“誰沒有煩惱呢,就算是神仙也有煩惱吧。”月藍卷著頭發,不知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回味。
司潮聽到警笛聲,哎喲一聲,
“月藍姐,警察來了,咱們快溜吧。”
月藍有點奇怪的道:“警察來了為什麼要溜,我們這可是為民除害呢。”
“那咱們不是暴露了嗎!”司潮拉著月藍準備跑。
月藍腳步一頓,把司潮給拽回來,“我們又不是怪物,為什麼要跑,還有暴露?我們暴露什麼,暴露我們是夜江湖的人嗎?司潮,夜江湖就在你我身邊,有什麼不能暴露的。”
司潮啊一聲:“不用躲起來嗎?”
“你……”月藍簡直要被氣笑了。
“司潮弟弟,我們是普通人,就是會點武功而已,這都要躲?我們犯天條了嗎。”
司潮低聲道:“可是,有時候不是會殺人嗎,而且我殺過三個人……”
“查不出來的。”月藍拍拍司潮的肩膀,安慰他,“就算查出來了,也隻知道死在荒郊野外,跟你有什麼關係。”
司潮還是有些擔心,他可不是月藍這種夜江湖的老油條。
這時,玄悲劍開口了。
“小友,你雖然功力低微,但卻勇氣可嘉,如何稱呼。”
司潮聽到玄悲劍的聲音,仰頭道:“大哥,我叫司潮。”
月藍翻個白眼,遇到這樣的高手不喊一聲前輩,竟是叫一聲大哥。
莫非,你小子已經開始套近乎了。
玄悲劍聽到大哥兩個字,亦是莞爾一笑。
“司潮是麼,那麼你呢。”
月藍拱手道:“前輩,晚輩叫月藍,來自聚雨。”
玄悲劍哦一聲:“聚雨,郭東俠可還好。”
“挺好的。”司潮接過話。
“你也是聚雨的弟子嗎。”玄悲劍看向司潮,“你叫司潮……你和司南風是什麼關係。”
“是我爸。”
司潮可沒那麼文縐縐,說的都比較直接。
玄悲劍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是司南風的兒子。”
“是的。”
司潮沒看出來玄悲劍的臉色變化。
“我記得司南風在這裏開了一家叫聽雪樓的酒館,上一次在聽雪樓喝酒還是上一次了,既然這次來了,不知你這舊友的後人,願不願意請我喝杯酒。”
司潮立即道:“當然,沒問題!”
“那就……”
“警察,舉起手來!”
一群警察包圍過來,打斷了玄悲劍接下來的話。
司潮畢竟還是個雛,聽到警察說舉起手來,立即緊張的舉起雙手。
月藍看到司潮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恨其不爭的搖搖頭,裝模作樣的蹲下。
玄悲劍仰頭道:“禦劍乘風來,歸去了無聲,春江花月夜,平底出漢京。”
“喂,屋頂上念詩那個,給我下來!”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官衝玄悲劍大叫道。
玄悲劍嗟歎一聲。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