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摸回家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才開門，卻看到客廳一片狼藉，地上全都是瓜子殼，飲料瓶，酒瓶。
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閣樓樓梯傳來：“姐，你好大的架子哦，讓爸和哥一起等你回來。”
沙發上，繼父施漢強埋頭抽煙，繼兄施嘉宇則斜靠著沙發，叼著牙簽，雙腳搭在茶幾上一個勁地抖。
他瞥了眼餘歲，吐掉嘴裏的牙簽走了過去：“錢呢？”
“你慌什麼，等叔叔和我媽簽了離婚協議，錢我自然會給。”
餘歲徑直朝次臥走去，推開門，就看到章芝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褲子上全都是屎尿，散發著濃濃惡臭。
她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媽，您怎麼摔了啊……”
餘歲連忙把章芝抱到輪椅上，衝到客廳怒視施漢強，“叔叔，你就是這樣照顧我媽的？她也是你妻子啊！”
施漢強厭惡地別開頭，又點了一根煙。
施嘉宇一臉唾棄地道：“她這種半身不遂混吃等死的老東西，還不如死了算了。”
“……施嘉宇你這混蛋，我媽對你那麼好，你還詛咒她！”
餘歲氣得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朝施嘉宇砸了過去，人是沒砸著，但水潑了他一身。
施嘉宇大怒，衝過來抓起餘歲的頭發就往牆上撞：“你他媽還敢打我，找死呢麼？”
章芝滾著輪椅出來了，死死抱住施嘉宇的腿：“嘉宇別打歲歲，求你別打她。”
“死去吧老東西！”施嘉宇一腳踹翻輪椅，章芝直接滾在了地上，又被他一腳踹開。
“媽！”
餘歲想去扶章芝，卻被施嘉宇狠狠拽著頭發：“錢呢？拿回來沒有？”
“畜生，放開我！”餘歲從背包拿出從賭場贏的支票，以及一份離婚協議，“錢在這裏，先讓叔叔簽協議。”
施嘉宇一把奪過餘歲手裏支票，仔細看了看，滿意地收起。
“餘歲，想讓他們離婚的話，光還錢可不行，你們得淨身出戶。”
“憑什麼，這房子是媽媽買的！”
“你他媽說什麼呢？”施嘉宇拽著餘歲的頭發用力往後扯，“還敢跟老子爭家產？”
章芝吃力地爬過來抱施嘉宇的腿，乞求道：“嘉宇你放開歲歲，放開她啊，她好歹也叫你一聲哥。”
“呸，老子可沒有她這種吃裏扒外的妹妹。老東西你是不是真想死了啊，放開！”
施嘉宇抬起腳狠狠踩了下去，餘歲連忙跪下去抱住章芝，替她挨了一腳。
餘歲尖叫道：“你們別太過分了，我要報警說你們家暴。”
“報警？”施嘉宇不屑地“切”了一聲，又一把抓住餘歲的頭發，“你不妨試試看！
他蹲下身，湊到餘歲耳邊：“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你們離開。”
“什麼條件？”
施嘉宇看了眼施漢強和施雯娜：“爸，帶阿姨回房，娜娜你也上樓去，我跟歲歲說幾句話。”
旋即，施嘉宇拉著餘歲在沙發坐下，拿了個蘋果坐在她麵前的茶幾上削。
“歲歲啊，哥這脾氣就是這樣，急性子，你也別往心裏去，兄妹一場還能有隔夜仇麼？”
說著他把蘋果遞給餘歲，笑道，“你害我坐了三年牢，我不也沒怪你嗎？”
餘歲怒視他：“你想怎樣才肯讓我媽和叔叔離婚？”
“是這樣的，哥現在在白帝城當大堂經理，明兒有個客戶要來，是京圈的大人物，你去幫我伺候一下。”
“……施嘉宇你要不要臉，居然讓我去做三陪？”
“什麼三陪不三陪的，說得這麼難聽！”
施嘉宇不以為意，“就是陪他聊聊天，唱唱歌，他喜歡有文化的。事成之後，我保證不管我爸還是我妹都會善待阿姨的。即便你們要走，這房子也能分你們一半。”
“這房子本就是我媽媽的！”
“你說什麼屁話呢，又要惹哥哥是不？”
施嘉宇警告地拍了拍餘歲的頭，又道，“我老板說了，隻要招待好這位爺，夜場一哥就是我。我發達了，還能虧待你不成？”
“我不去！”
“不去？”施嘉宇臉一沉，“你不願意去，那他倆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知道的，我在南城還是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