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也聽身旁有人輕聲唱到:我曾在遠方把你眺望/我曾在夢鄉把你親近/我曾默默為你祈禱/我曾深深為你牽魂/我和草原有個約定/相約去訴說思念的情/如今依偎在草原的懷抱/就讓這約定凝成永恒/
待人們平靜下來,收起了澎湃的心情,我轉身看了眼黃玲,發現她也正轉頭看我,兩個人並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我心有感觸,腦海裏全都是對她的愛意,隻想這樣永遠地抱著她,靜靜地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存在感。這時我有千言萬語想吐漏,又仿佛所有言語都表達不出我對她的情義,隻是輕輕抱住了她。
過了好久她慢慢掙了掙,我放開雙手,雙眼凝視著她,黃玲一下子弄了個大紅臉,
“你怎麼了,小李子?”
“沒怎麼,我愛你,黃玲。”
“然後呢?”
“……”
“就知道你隻會用嘴說其他什麼都不會,你說的根本就是假的,我再也不信你了!”
“不是的,黃玲,你聽我說,我……”
“不聽不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最後提醒你一句,還—不—快—起—床!”
我霍地睜開雙眼,老媽正站在床頭發威,
“你說你,都幾點了還不起床,昨天晚上又玩到幾點啊!今天回學校取錄取通知書,再不起床就趕不上客車了,你這孩子多大了還這麼讓人操心……”
“我知道了,媽。我馬上起床,你先出去吧。”
老媽最後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把所有怒氣都化作這一眼然後出去了。我抱著枕頭回憶著那個夢,從火車站上車到進站,從下車到欣賞大草原,從入睡到睡醒,從我們高中相遇到高三畢業,從相識到相知,然後再到……沒有然後了。幾分鍾後,我打起精神爬下床洗臉打扮,老媽幫我疊被,嘮叨到:“
你啊你都多大了,都20多了還要我幫你疊被,你說你,你哥21都已經有你小侄女了,你要是不念書是不是也該找對象了!你不會做飯也不會幹活,你能養活自己嗎?你說你是不是念傻了,你這些年都……”
聲音戛然而止,我一愣,沒理由啊,老媽通常一次都要說上10分鍾的,我探頭進去發現她正拿著我的枕頭,我頓時一驚,飛奔出門,丟下一句“媽,我回學校了。”直接閃人了,隻剩老媽在屋裏一臉的不解與詫異嘟囔道:“
這孩子,好好的哭什麼,枕頭都弄濕了。”
······
我拿著書包坐上去市區的客車,頭靠著窗透過玻璃看著外麵閃過的一座座熟悉的建築,心裏又湧起片片浪潮,這些建築就像我高中生活的見證一樣,往日的一幕幕又通過這些介質全都釋放出來了。那個一閃而逝的站點牌,上麵的坑應該還是我踹的;那個老去的歪脖樹,當年的刀印應該已經不見了吧;那個存在很久的廣場,是否記得我們還相遇過;還有,還有……
正在我感概萬分的時候,一聲高吼“總站到了”算是把我從記憶中驚醒了過來,晃晃沉呼呼的腦袋,搖搖擺擺地下了車。
懷著複雜的心情我慢吞吞地踱步到學校門口,抬起頭隻是隨意掃了一眼我感到心跳加快了不少,時隔半個月我又看到了“公主嶺一中”這五個燙金大字;我又看到不知何意義的高柱;我又看到了校內高高掛起的迎新標語。幾個呼吸間,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往事一幕幕過電影般從眼前閃過,每一個畫麵都是那麼真實又是那麼虛擬。
高中啊,這就是我的高中啊!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