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正是夏季最美時節。
這會趙國南裏城內家家街燈掛彩,喜氣洋洋,顧不得熱烈的陽光,每個人都歡快不已,隻因今日是趙國太子與真凰公主十五生辰,及笄加冠的年紀。
趙宮中紅綾早結成花束,宮女來來往往布置宴局,不短的時間裏五國祝賀者都已經盡到此。
此時,紅鸞正坐在茂密的涼陰樹茂乘涼,手裏持著一本青皮書冊,靠在輕搖的藤椅,一手挑弄一旁站著鳥架子上的黃白相間羽色的鶯鳥。
她穿著一襲紅衣,款式簡約隨意,唯獨溝邊袖口繡著金絲菊紋,添了幾分矜貴。紅衣本豔,在烈陽樹蔭下落著零星的光斑,蒙著螢暈,隨著她手腕翻動,藤椅輕晃更奢華逼人如火,隻讓人一眼就矚目。
如此逼人的顏色一般人穿了俗媚,然而,穿著她的身上反而在適合不過。衣是血紅的,膚是雪白的,襯得她一張玉致的臉龐更脫穎而出,一雙俏媚的鳳目因年幼而有些滾圓,透透淨淨如晨露,櫻花淺唇,恬靜不動時像是最上好的血琉璃凝成的妖。微微一笑時,那鳳眼迷得狹長,流光溢彩靜,天然而成的清魅讓人心神不禁就漏了一個拍子。
“公主。”遠遠的宮女伶疾步走過來,看著樹蔭下的紅鸞呼吸微微一窒。到了紅鸞身邊站著,可人的眉眼裏都是禁不住歡喜,低聲急切道:“公主,你怎麼還在這裏悠哉著啊,奴婢聽說,此次五國的人都來了,還有蕭太子親自來了!”
紅鸞抬眼慵懶的“哦”了一聲,將青皮書放下,側著身子就不甚在意的用手指逗著鳥籠上的鶯鳥。
宮女伶滿心的興奮都澆熄,皺著一張臉,還不放棄道:“公主,那可是蕭太子,是你的未婚夫,你怎麼一點都不在意啊!”
紅鸞抬眸,輕斜的鳳眼弧度天然妖嬈,眼底淡靜靈妙,不在意道:“伶,他不是我的未婚夫,以後不要說這些了。”收腰起身,將掛架子提著手裏,向東邊走去。
宮女伶急急跟上去,滿眼迷惑,低低嘟囔:“蕭太子可不就是公主的未婚夫嗎?這事宮裏的人都知道啊,公主將來是要當蕭國皇後的。”
紅鸞將她的嘟囔都聽入耳朵裏,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是個亂世,天下六分,六國各占一方,趙國就是其一,其他五國分別為楚、蕭、秦、晉、明。
六國看似平靜,實際紛亂,誰都想吞並了誰。她與哥哥出生時有鳳來臨,天降甘雨,解決了旱災。雖然之後她因為身體原因常年外出八年,卻也知道當時不知怎麼天下就傳出‘鳳凰出世,天下一統’的流言將他們逼到天下眾人的眼前。到七年前回到趙國到現在的這些年趙國一直風調雨順,更加富強,父皇又不知收斂,反而相信那流言,大有一爭天下的野心,讓趙國成為眾矢之的。
蕭國與趙國一直以來關係和睦,蕭太子是母後的親侄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向母後提出要娶她為後,隻是母後給了自己決定的權利而已。
今日這生辰五國來使祝賀,蕭偵也親自前來,隻怕不會像往年一樣平靜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