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紅鸞與蕭偵對麵而坐。蕭偵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連他自己都不自覺自己的目光有何其複雜。參透著欲與不甘,緊張與得意,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神色。
紅鸞似是絲毫不察,神色淡靜無波,或許是早就將他看清,卻不言明而已。
“偵哥哥似是心情不佳。”不算明亮的光暈中,紅鸞不動聲色的說道,神色看不出什麼特殊,隻是尋常一問。
蕭偵眼角微微一抽,搖頭笑著,像是在說沒什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一頓,反口道:“卻是有些事情壓在心頭不舒服。”
紅鸞也不順著問下去,隻是看著他,不言不語。
蕭偵緩緩說道:“今日上朝,得知過些日子秦王要來蕭國做客,偵哥哥正為此時心有不愉。”言語間,雙瞳絲毫不離紅鸞,似乎要將她的神色一點不錯的看入眼中。
隻是結果卻是讓他的既失望又放鬆,這句話說出來時,紅鸞隻是眼中波光微微一漾便沒有任何的表態,似乎聽到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隻是,真的無關緊要麼?
神色不見變化,紅鸞心中卻已是思緒萬千。秦燕為何會在此時想來到蕭國,蕭國與如今的秦國相比,實在不足畏懼。是為了吞並蕭國而來,還是得知了什麼消息。
猶然記得當初秦燕看著自己時的癡狂神色,那是一種執念成狂的目光。她雖不明白為何如此,卻明白秦燕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業,又或者隻是為了一時戲玩?不管是為何,她的時間都不多了,事到如今,她如今還不足以和他見麵,更不能讓他見到。
“鸞兒,在想什麼?”蕭偵的話語傳來,隱隱帶著些許怒意。
紅鸞神色絲毫不變,不緊不慢的回道:“在想秦燕為何而來。”
蕭偵眼中浮現一縷怒氣,聲音也越發有些冷硬了,“難不成鸞兒覺得他是為了鸞兒而來?”
紅鸞抬起眼眸,細致的眉眼如水墨染宣白紙上的極致灼華,道:“他與我有不共之仇。”
蕭偵麵色一頓,發現紅鸞此話的意思,一時也不由的有些尷尬。自己這是怎麼了,從知曉秦燕要來蕭國,便一直心神不寧。為何如此?為何覺得不甘?說到底其實他自己也明白,隻因為他自己明白他鬥不過秦王,若是秦燕真的發現紅鸞在他的手中,要將紅鸞搶奪而去話,自己不但束手無策,反而還可能會因此波及自己的太子之位。
或許窩囊,但是蕭偵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有些後悔將紅鸞帶回。
在權勢與女子之間選擇,蕭偵終究還是更加看重權勢。在他眼中,有權有勢,女子便唾手可得,正如如今的紅鸞,若是無權無勢,有了女子有何用?
正在這一瞬的沉靜,門外傳來了巧音的聲音:“太子殿下,酒水已經備好了。”
蕭偵正愁著沒有機會解決此時的尷尬,巧音來的卻是正和他的心意,連聲道:“進來。”便是抬眼看著端著酒水進來巧音,雙目之中都含著笑意和讚賞,看得巧音麵色一喜,似是含著春意。
巧音將酒水慢慢放置在桌上,微彎著的身軀正好對著蕭偵,將自己美好的身姿飽滿盡數落在蕭偵的眼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