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進來的?!”蕭千煒沉聲道。他們會在這裏談話周圍自然都是他的人守著。即便是他之前和周襄交往頗密,這些人也不可能連稟告一身都沒有。
周襄笑道:“王爺這是怎麼了?老夫是來幫王爺的,你這個態度……”蕭千煒冷笑一聲道:“幫我?若不是周先生,本王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你敢說,這些事情不是你暗中指使的?”周襄顫巍巍的走了進來,身邊卻隻跟著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似乎絲毫不擔心蕭千煒一時惱怒會對他不利。
走到一邊的椅子裏坐下,周襄搖搖頭道:“王爺此言差矣。以王爺的資質,想要和楚王爭皇位,說實話,連一分的可能都沒有。”
蕭千煒神色陰鬱地盯著周襄,周襄也不在意,捋著胡須笑道:“王爺,皇帝陛下難道就沒有提醒過你,少和老不死的人打交道?就你這點心計,若不是有別的原因,老夫連陪你玩兒的興致都是沒有的。”
“你果真不怕死!”蕭千煒咬牙切齒。
周襄笑道:“老夫這個年紀,就是現下死了也是高壽。隻是可惜了王爺你啊…皇帝陛下一世英名卻不會教兒子,不過襄王和梁王雖然資質平平,卻難得的有自知之命。王爺可知道,這人啊,最可怕的便是沒有自知之明。可惜…皇帝陛下的運氣實在是不差,老夫便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竟然還會有楚王這樣一個兒子。否則…便是皇帝陛下坐穩了皇位,二十年後,這大夏的天下到底誰說了算,還未可知呢。”
蕭千煒冷笑一聲,嘲諷地道:“父皇不會教兒子,難道你很會教學生?”
周襄一愣,蒼老的臉上倒是難得的多了幾分哀傷之意。良久才歎了口氣道:“陛下的性格早已經養成,後天再想要改變談何容易?但是…若是沒有燕王謀逆,以陛下的寬厚性情,做個守成之君也不是難事!”蕭千煒不以為然,“你何不說,一切的錯都是你們貿然想要削藩?”
周襄眼皮顫了顫,蕭千煒說得也沒有錯。削藩本身沒有錯,加強中央集權控製是每一個帝王都會做的事情,但是他們當初…確實是操之過急了。陛下性格裏的優柔寡斷更在許多時候當斷難斷,平白的失去了許多先機。而太初帝…也確實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強勢王者。所以,他們毫無意外的輸了。
周襄很快就從懊悔中清醒了過來,這些事情這半年來他回想了千百次,早已經過了最初沉浸在痛苦中悔不當初的時候了。抬頭看向蕭千煒,淡淡笑道:“王爺之前若是有現在的半分清醒,何至於此?”
蕭千煒臉上漲的一陣青一陣紫,惡狠狠地瞪著周襄。朱初瑜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上前一步道:“周先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周襄打量著朱初瑜道:“這種時候還能如此冷靜,即便是男子也不多見。可惜…你的命不如楚王妃好。”
朱初瑜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垂眸平靜地道:“先生謬讚了,命是人自己掙來的。”
周襄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不錯,以朱家的家世,你若是個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絕不可能有今天的身份地位。”朱初瑜道:“周先生還沒說,你來這裏到底所為何事?總不會,是專門來嘲弄王爺的吧?”
周襄笑道:“當然不是,老夫之前便說了,我是來幫你們的。”
蕭千煒滿臉懷疑地看著他,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周襄也不在意,挑眉笑道:“王爺這會兒還沒有去皇帝陛下麵前坦白一切,想必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吧?不管今兒的事情跟王爺有沒有關係,這事兒一過,王爺就會被打入穀底,從此永世不得超生。”蕭千煒沉默不語,周襄笑道:“現如今…王爺隻有一個法子可以翻盤。越過皇帝陛下和所有人…直接登基。”
蕭千煒心中一震,很快便反駁道:“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