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閣主,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南宮墨站在衛君陌身邊,含笑問道。轉眼間十年過去,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最大的兩個都快滿十四歲的南宮墨依然清麗絕塵,比起十年前,歲月帶給她的不過是幾許成熟的風韻。
“娘親,娘親!”看到爹娘,夭夭美麗的小臉上滿是歡喜,一頭撲進了南宮墨的懷中。
南宮墨無奈地拍拍女兒的小腦袋,“調皮。”
“星城郡主。”宮馭宸看向眼前的藍衣女子,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南宮墨點點頭,笑道:“多年不見,閣主風采依舊。”
宮馭宸輕哼一聲,挑眉看向兩人,“你們膽子倒是不小,竟然還敢孤身來塞外,不怕回不去了嗎?”
有了爹娘撐腰,夭夭的膽子頓時大了許多。躲在衛君陌身後隻露出一張小臉來,笑道:“我們才不怕你們北元人呢,現在該你們怕我們才對吧。大壞蛋,吹牛皮,嘻嘻……”
夭夭這話倒也沒有說錯,這十年間塞外北元殘部的情勢不容樂觀。十年內,太初帝曾兩次親征塞外,瓦剌部向大夏稱臣,韃靼部也不安分,時常與北元王庭對抗。宮馭宸身負一半的大夏血統,讓他在北元王庭內部掌權也並不順利。北元人能夠接受一個大夏人作為幕僚謀士,卻絕對無法接受一個擁有大夏血統的人作為統領他們的王者。雖然如今北元王庭的大半權力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但是想要和大夏對抗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宮馭宸似笑非笑地望著夭夭,夭夭隻覺得背心一涼,連忙縮回了腦袋躲在父親身後。宮馭宸這次看向衛君陌,挑眉道:“兩位想來也不會是專程來看我的吧?大夏的皇太子,太子妃,嗯?”
衛君陌淡然道:“找人。”
宮馭宸打量了兩人良久,突然一笑道:“罷了,本座許久沒見過中原來的熟人了,既然來了,坐下來一起喝杯酒吧。”
說完,宮馭宸便轉身進了身後的帳子。
南宮墨與衛君陌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兩人也跟著攜手走了進去。
雖然離開中原已經十年,宮馭宸的許多習慣卻依然保留著在中原時候的風格。帳子裏鋪著精致昂貴的波斯地毯,但是帳子裏的器具卻一應都是中原的。紫檀木的桌椅,精致美麗的瓷器,書案上麵擺放著的筆墨紙硯,等等,甚至一邊的帳子上還掛著古琴。看著這些,南宮墨突然有些理解北元人為什麼不能接受宮馭宸這位才智卓絕的王子當權了。
看到南宮墨的目光,宮馭宸坐在椅子裏懶洋洋地道:“若是連自己怎麼過日子,用什麼,喜歡什麼,都不能自己選擇,本座還當北元王幹什麼?”
抬手擊掌,片刻後果然有侍衛送上了酒菜,果然也一應都是精致的中原菜肴和美酒。
“多謝款待。”南宮墨淺笑道。
宮馭宸望著她,突然笑道:“本座雖然遠在塞外,卻也聽說過不少中原的事情。看來這幾年,兩位的日子也過得很是精彩。”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南宮墨淡淡道:“不如閣主在的時候。”
宮馭宸挑眉,“這麼說,郡主是想念本座了?”
南宮墨含笑不語,夭夭看看宮馭宸,若有所思地一笑,暗地裏朝他做了個鬼臉。
這十年,南宮墨覺得確實是還算精彩。當年燕王登基,四子封王卻都沒有就藩。蕭千熾和蕭千炯倒是罷了,蕭千煒卻一直不怎麼安分。兩年前,皇後病重太初帝看在皇後的麵上將蕭千煒放了出來。蕭千煒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突然放飛自己了,一個勁兒的給太初帝和三個兄弟找麻煩。他也不搞什麼犯忌諱大事,就是讓你不舒服一下。弄得太初帝鬱卒不已,恨不得再將他關回去。但是皇後這兩年身體越發的不好了,畢竟是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女人,太初帝還是要顧忌她的心情的。隻是每每將蕭千煒罵的狗血淋頭,蕭千煒也不在意過了之後依然故我。
可惜,衛君陌卻似乎對他們的遊戲沒什麼興趣,這幾年每年倒是有半年都帶著妻女出門遊曆。隻有安安被太初帝留在金陵,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們帶走。等到回過頭來的時候,夫妻倆才發現,陪著蕭千煒玩遊戲的人已經換成了才十多歲的安安了。
衛君陌放下酒杯,淡淡道:“你要離開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