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樂知幫著一起收拾了廚房,收拾完仰靠在沙發上。
韓方馳穿著T恤衫運動褲,沒穿襪子,比平時看起來鬆弛很多。短發清爽英俊,肩膀很寬,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我都有點兒困了,昨晚失眠。”何樂知打了個哈欠說。
“睡。”韓方馳從旁邊拿了個抱枕扔給他,“晚上一起去打球?”
何樂知拿起抱枕隨意地放腿上,閉著眼睛搖搖頭,慢悠悠地說:“晚上還有事兒呢。”
韓方馳也沒問什麼事兒,說:“那你睡半小時我叫你。”
“不睡了,我眯幾分鍾。”何樂知說。
他閉著眼睛打盹兒,韓方馳坐那兒泡了壺茶。茶香緩緩散出,何樂知能聞到茶氣,也能聽到韓方馳細微的動作聲。
安靜的夏日午後,風斷斷續續地從窗戶飄進來,紗簾跟著蕩來蕩去。這樣的環境下,何樂知感到一種在這段時間裏難得的鬆弛。
不用開空調也很舒適的溫度裏,何樂知暈乎乎地閉眼歇了五分鍾。
再睜眼時韓方馳仍是那樣的坐姿,放鬆地低頭坐著,一隻手拿著手機看文檔,另一隻手拿茶杯,不時喝口茶。
何樂知沒有說話,動了動腿,換了個姿勢。
韓方馳抬頭看他一眼,見他醒了,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隻夾了個茶杯過來,擺在這邊。
何樂知沒動,韓方馳就接著看文檔。
同處一個空間,即使都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在和周沐堯共同的朋友裏,或許隻有韓方馳能給何樂知這種感覺。
手機振動聲響起來,韓方馳先抬頭看了眼何樂知,見他睜著眼睛,於是接起電話。
“怎麼了?”
“師兄,老師讓你來下醫院。”電話那邊的話音清晰地傳過來。
韓方馳問:“現在?”
“對,有個二院的患者,情況有點複雜,二院聯係咱們要聯合會診,老師明天出差,定今天下午四點了,老師讓你也來。”
“我知道了。”韓方馳應道。
何樂知坐直了,喝了口茶。
韓方馳掛了電話,何樂知從他眼神裏看出無奈了。
“辛苦了韓醫生。”何樂知笑笑,“一起走吧。”
“我換衣服。”韓方馳站起來說。
襯衫西褲一穿,跟剛才那一副居家的隨意派頭就不一樣了。韓方馳穿了件灰色襯衫,下擺收進皮帶裏,身高腿長,就是看起來會有點嚴肅。
“周末去加班也得穿這麼正式嗎?”何樂知問。
“自己醫院不用,聯合會診不能太隨意,我老師的規矩。”韓方馳解釋說。
兩人一道出門,韓方馳說送他,何樂知說自己開了車。
“下次來別帶東西。”進了電梯,韓方馳說。
何樂知點頭順從道:“好的。”
答應歸答應,但以他們的現狀,何樂知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過了幾秒,韓方馳問:“你現在住哪兒?”
何樂知剛要回答,開口前卻一停頓,轉頭看了韓方馳一眼。
兩人平行站著,他這麼看過來,韓方馳於是也側過來看他,眼神在問他怎麼了。
何樂知再開口時就帶了點若有似無的笑意,說:“我不說了,我怕你幫別人問的。”
他們這天一直沒提過周沐堯,沒說和他相關的話題,關於他倆的事兒,韓方馳一句也沒打聽。無論韓方馳是已經從周沐堯那裏知道了,或是真的不想問,總之令何樂知真正地感到放鬆。他被很多人問過原因,也聽過太多次“遺憾”了,以及勸他“無論什麼原因都再給他一次機會,小黑離開你根本不行”“他隻是長不大”。
而和周沐堯關係這麼近的韓方馳卻一句不說,這讓何樂知甚至隱隱地感激,至少在今天他隻是何樂知,而不是周沐堯的前男友。
這會兒他卻主動說起來。
韓方馳挑起眉:“我幫誰問?小黑?”
何樂知轉開視線,開玩笑說:“那不知道,你是他哥,你們關係好。”
他雖然臉上仍然笑著,但明顯已經跟剛才出門前的鬆弛不一樣了。
韓方馳竟也不再解釋,不知道是不是默認了。
電梯到了一樓,何樂知先一步邁出去,韓方馳錯後一步。
“我還欠你頓飯。”何樂知說。
韓方馳倒沒說不用,隻說:“再約。”
“什麼時候約?”何樂知問。
韓方馳不帶情緒地說:“那不得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