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打球去嗎?”韓方馳問。
何樂知看了眼他的手,說:“別了,你再給崩開。”
“不能,沒事兒。”韓方馳說。
傷口結的痂連片地在手背上,看著觸目驚心,實際傷得不重。但打球這種手上動作多的運動還是不太行,何樂知可不敢跟他玩,說:“你好好養。”
原本關係親近緊密的三個人,因為何樂知和周沐堯的分開,兩兩之間都跟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分開的情侶不提,韓方馳現在兩邊都有聯係,但都不能提另外一個。跟何樂知不能提周沐堯,而在周沐堯那邊,他跟何樂知在一起也隻能說“朋友”。
一段長久的關係破裂,最難受的除了戀人本身,就是處在中間聯係兩邊的這個角色。
無論這兩邊他再怎麼處,都不可能回到從前的緊密和平衡了。
想到此,何樂知隱隱地對韓方馳感到抱歉。
“方馳。”何樂知開口叫他。
“嗯?”韓方馳應了聲。
“是不是有時候也讓你覺得為難啊?”何樂知淺淺地笑了笑,帶著歉意說。
韓方馳看過來,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在中間要考慮很多,你總是照顧我們。”何樂知看他一眼,玩笑地說,“所以別人都隻取一邊了,就你還兩頭都牽著,謝謝了。”
韓方馳的重點抓得有點偏,反問道:“我為了照顧你?”
“不是嗎?”何樂知說,“你一直像個哥哥,能顧及到每個人。”
韓方馳視線轉向窗外,木著臉說:“謝謝你的評價。”
“是我謝你。”何樂知說。
“你,”韓方馳說,“再說一聲謝,你就停車我下去。”
何樂知笑起來,過會兒聽見韓方馳說:“我說寧哥怎麼不跟你玩。”
“哈哈哈,我不謝了,”何樂知說,“你別不跟我玩。”
何樂知不知道哪句話好像把韓方馳得罪了,雖然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但何樂知總隱隱地感覺有點不一樣。
不過何樂知心情還是很不錯,因為解決了一項麻煩,飯後笑眯眯地提出邀請:“晚上跑會兒嗎?”
“你說的‘會兒’是多大會兒?”韓方馳嚴謹地問。
何樂知失笑:“都行。”
“十公裏可以。”韓方馳說,“我不問明白你別拉著我跑半宿。”
“我不能!”何樂知說“那也得你跟我跑啊,你不跑我也不能硬拖著你。”
“你不停我不就得陪,”韓方馳垂著眼說,“我不是照顧你嗎?”
何樂知又覺得他這話聽著有怪調,但也說不好,摸不清他到底帶沒帶點脾氣,看看他的臉,打量一番,沒看出什麼來。
韓方馳喝了口茶,注意到何樂知在看他,抬眼和他對上,視線一碰,何樂知朝他笑笑。今天何樂知戴了眼鏡,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隔在眼鏡後麵,笑得有點傻氣。
附近有個公園,鋪了跑道,一圈下來五公裏左右,他倆正好跑兩圈。
別人散步都穿的長衣長褲,隻有跑步的穿短褲運動裝。何樂知第一圈的時候按自己正常速度,第二圈壓了點配速。
配速一降他倆還能邊跑邊聊,溫度剛好,湖邊景色也好,還挺愜意。
“不冷吧?”何樂知問。
韓方馳說:“不冷。”
韓方馳之所以沒那麼喜歡戶外運動,就是因為他更喜歡在恒溫環境下運動,不太喜歡外麵每個季節不同的天氣變化。而何樂知喜歡自由的空氣和暢快地呼吸,室內運動場所不流動的空氣讓他覺得悶。
現在倆人有時室內有時室外,也都適應得挺好。
等到倆人跑完兩圈,各自回家。到了韓方馳小區,何樂知剛要跟他說拜拜,韓方馳說:“來。”
“幹什麼?”何樂知問。
韓方馳沒說話,先走了進去。
何樂知跟著進去,一直快走到韓方馳家那棟。何樂知不明白他要幹什麼,想了一圈,把韓方馳可能是想讓他裝一兜李子走都想到了。
然而到了他隔壁單元,韓方馳進了單元門。
何樂知一頭霧水地跟著他上了電梯。
電梯到了十二樓,韓方馳邁出去,輸密碼開了一戶的門。
何樂知茫然地看著他。
“我同事的房子,給他兒子結婚用的,兒子婚禮取消出國了,房子一直空著,可能以後得賣。”韓方馳開了燈,跟他說,“你進去看看,行你就住,住到明年,房租你不用管,我跟他另算。”
何樂知沒去看房子,隻愣愣地看著韓方馳。
韓方馳站在旁邊,臉上沒什麼表情,隻說:“我那兒,和這兒,你挑一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