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知!”肖遙橫衝直撞地奔過去,跟何樂知磕磕肩膀,抬手一環,“樂知我想你了!”
何樂知斜晲他,“也沒見你找我啊。”
“我這不是怕你不想見我嗎!”肖遙指指韓方馳,“不信你問方馳!我每次見他都問你來著,問你心情怎麼樣!”
“你是沒我微信了嗎?”何樂知挑眉問。
“我不是不敢嗎!我怕你恨屋及烏。”肖遙帶著一副委屈極了的表情說。
何樂知被他圈著脖子,一副懶得搭理他的表情,但眼睛裏明顯有笑意。
吃飯時肖遙要挨著何樂知坐,他倆坐一邊,韓方馳自己坐另一邊。
“咱們今天喝點兒酒啊?”
肖遙帶著酒來,就是有想要跟他倆大醉一場的意思。
“你看我倆誰能跟你喝?”何樂知說,“能跟你喝的都不在。”
“不跟他們喝,就想跟你喝。”肖遙說。
肖遙這麼長時間沒聯係何樂知,怕何樂知不想見他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就是肖遙有段時間沒法好好麵對何樂知了。
當初周沐堯酒醉之後最先跟他說的那事,問他怎麼辦。肖遙大鬧一場之後先走了,他沒法見何樂知。
他既不想跟著周沐堯一起瞞,也沒有任何事能做。何樂知跟周沐堯戀愛談了快八年,感情深厚,沒一點兒矛盾,無論如何這個事不能從別人嘴裏讓何樂知知道,說也得是周沐堯自己說。之後不管何樂知怎麼選擇,也沒別人的事。
肖遙把這事鬧得大家都知道也是借著酒勁兒有意為之,逼著周沐堯跟何樂知說。他當不了一起瞞著何樂知的狐朋狗友,可也實在沒其他辦法,所以肖遙從去年冬天開始總是避著何樂知,不想麵對他。
肖遙自己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但本質上看不上渣男,每一任都是好好開始好好結束的,沒幹過不幹不淨的事。
他非要跟何樂知喝酒,何樂知跟韓方馳都不怎麼喝酒,為了應付他敷衍地跟著喝兩口。後來肖遙不幹了,說他倆不痛快,再這樣他走了。
也不能真讓他走,韓方馳說:“我跟你喝吧。”說完站起來去拿紮啤杯了。
何樂知仰頭追著他背影說:“那給我也拿一個吧。”
韓方馳回頭看他一眼,說:“行。”
這三個人裏,或許何樂知才是最需要喝一杯的。在別人眼裏他目前還是個失戀人士,雖然分了有陣子了,但都覺得八年的感情需要一段長長的戒斷期。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何樂知確實有那麼兩次想喝點酒,想要麻痹一下大腦,讓它短暫地放空。當然最後沒喝,他不是特別喜歡靠喝酒去使情緒消散,因為他不喜歡酒醒之後一切消極情緒跟著歸位的感覺。
“這就對了,你倆別總搞得那麼清高,每次都眾人皆醉你倆獨醒,煩不煩啊!”肖遙說。
何樂知無語地說:“我倆不醒著誰買單啊?不送你們回去讓你們睡大街上?”
“我們能買,”肖遙不同意,“再說我們也沒喝那麼多!家還是能找著的。”
“是是是,厲害。”何樂知說。
韓方馳拿了兩個紮啤杯回來,開了兩瓶啤酒倒在杯裏,小口喝咽不下去。
“不能給我也拿一個嗎?”肖遙看看自己的瓶,問他們,“你倆能不搞排外這一出嗎?”
“沒了,家裏就兩個。”韓方馳把桌上裝西瓜的大碗拿起來,裏麵還剩兩塊西瓜,他叉起來吃了,碗給肖遙,“你用它喝。”
肖遙疑惑地看著他:“哪怕讓使大碗,你給拿個新的不行嗎?”
韓方馳說:“我還得刷。”
“你這待客之道真絕了。”肖遙誇讚道。
平時隻有韓方馳的時候,何樂知感受還沒那麼明顯,因為他倆話都不算多,也不皮。這會兒加上肖遙一個格外活潑的,嘴欠兮兮地沒個停,他們仨在一塊兒,何樂知就明顯地感覺到一種恍惚的熟悉感,以及一種說不上來的歸屬感。
好像本來就該這樣,一切都歸了位。
不知不覺,他們都有點喝多了。喝多了就不再是如今三十出頭的他們,而是二十歲的他們、十五六歲的他們。
喝了酒,說話就不再像最開始還刻意避開什麼,言語間再沒了分寸感。哪怕肖遙本意並不想提,可當思維混亂以後,周沐堯畢竟是他們之間繞不開的一道存在,不管回憶什麼,他都卡在中間。
肖遙開始頻繁地提起周沐堯,何樂知沒阻止他,也沒繞開關於周沐堯的話題。何樂知眼睛裏開始暈起蒙矓的光,看起來有點遲鈍,跟摸不清狀況一樣。
“我這大半年都不太敢見你,好像搞髒事兒的是我一樣。”肖遙皺著眉,看起來相當糾結,“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何樂知淺淺地笑著,說:“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