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淡然自若地執起一盞清茶淺飲了幾口,又拿起一塊案幾上的糕點細細品嚐,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在意胤禛和柔則的表演。

若是以前,她聽到心愛的王爺說這些貶低她的話,一定會非常痛苦。

但現在吃了斷情絕愛丹的她,隻當他們就是一個屁。

無論他們說什麼,都再也傷不了她了。

柔則看向宜修的眼裏透著探究,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胤禛漆黑深邃的眼眸透著一絲冰冷,不悅道:“本王和福晉在說話,你倒好,竟然在這裏悠閑自在地吃起了糕點。”

宜修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抬眸看向了胤禛,“妾身昨日照顧弘暉,已經一日未曾進食了。”

“今兒個一早就來向福晉請安,也沒有用早膳。”

“王爺與福晉說著貼心話,妾身也不好出言打擾,難道還不能吃點糕點了?”

“王爺也未免對妾身太過苛刻了吧?”

宜修這話說的毫不客氣,不愛胤禛後,他在她眼裏還不如一條看門狗重要,自然也不會向以前那般對他百依百順,什麼委屈都往肚子裏咽。

胤禛眉頭緊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正要開口怒斥宜修幾句時,柔則按住了他的手,溫聲軟語道:

“四郎,弘暉病了數日了,妹妹定然焦急萬分,徹夜難眠,說話衝了點也情有可原,你別責怪她,好不好?”

胤禛輕輕拍了拍柔則的手,“好,聽你的。”

說罷他就冷眼掃向了宜修,“好不快謝謝你姐姐?”

宜修滿臉無辜的表情:“妾身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怎麼就惹怒了王爺?”

“而且妾身什麼都沒有做錯,福晉為妾身求情也好生奇怪。”

柔則愣怔住了,似是想不到往日低眉順眼的庶妹為何突然變得這般牙尖嘴利,還敢頂撞王爺和她。

胤禛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可是怪本王沒有去看弘暉?”

宜修右手戴的的燒藍鏤空護甲微微翹起,漫不經心地說道:“妾身可不敢怪王爺。”

不敢,而不是不怪。

這事到底是他做的不對,胤禛歎了一口氣,“福晉這幾日也生病了,本王想著有你照顧弘暉,他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而福晉身邊沒有親人陪伴,本王自然得陪著她。”

宜修直直地盯著胤禛看,似是看透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直把他看得心虛。

“嗯,妾身知道了。”宜修的語氣透著一絲譏諷,隨即緩緩起身,“昨夜妾身派人求王爺撥一個大夫過來給弘暉看病,可是王爺愣是一個大夫都不肯派過來。”

“到底是妾身和弘暉不配,比不得福晉的身子高貴,必須同時有四個大夫照料,少一個都不行。”

“好了,妾身也乏了,至於伺候福晉,還是請其他人吧!這府裏生養過的女人可不是隻有妾身一人。”

想讓她再像未來發生過的那般,像個奴才似的伺候柔則?簡直是做夢。

她絕不會再委屈自己了,胤禛不配她委曲求全。

話音剛落,宜修對著胤禛行了個禮就緩緩告退了。

胤禛攥緊了拳頭,顯然是被宜修氣得不輕。

柔則壓下眸底的錯愕與探究,隨即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四郎,妹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可是昨夜之事我並不清楚,也是今早才知道妹妹昨夜派了人過來請大夫。”

“應該是底下的奴才自作主張……”

胤禛見柔則的眼淚簌簌掉落,不由得心疼地寬慰她:“此事與你無關,都是底下奴才的錯。”

其實昨夜他知道宜修派婢女過來請大夫,隻是他並未放在心上,想著弘暉的病沒有多大問題,熬一夜也不要緊。

沒想到宜修會如此生氣,竟然氣到直接變了性情,對他冷言冷語,還怨上了柔則,莫不是他平日裏對她太過寬容,以至於她恃寵生嬌?

回到自己院子裏的宜修通體舒暢,原來懟王爺是這麼的爽。

看他鐵青的臉色,她實在是太想笑了。

他以為她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他百依百順,將他的話當做聖旨一般地執行嗎?

她不會再那樣傻了,她有兒子和係統萬事皆足,王爺又算得了什麼?

未來王爺也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句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