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剃度閻羅(1 / 3)

齊奉清心事重重地走出宮門,心中反複想著,陛下為什麼對一個青樓藝伎這麼感興趣,總不能這探花樓花魁暗地裏是陛下的姘頭吧,而且陛下言談舉止間有一種投鼠忌器的意味,是什麼能讓陛下顧忌呢?皇室醜聞?還是別的什麼。

對於秋清雅,齊奉清並不陌生,畢竟他也算探花樓的常客,雖不至於豪擲千金包了花魁的場子,倒也聽過三四回曲子,人自然是極美的,但多少有些豔俗,曲子唱的不錯,還是有些豔俗,雖然豔俗,也是上品,香消玉殞畢竟可惜,可憐陳冠禮和王懷德一片癡心了。齊奉清對這類女子興趣不大,就差把花瓶二字寫在臉上,我所要的,不光容貌上乘......

想偏了。

躲不掉的終究躲不掉。索性不回相府,驅馬往西城方向而去,不過並不是去往茶肆青樓,而是先在順德樓買了五斤醬肉,八兩花生,又在酒仙居提了兩壇八仙醉,備好吃喝以後來到西城門外一處小院子,抬腳踹開院門,口中嚷道:“董天醜!還活著沒?可不要臭在院子裏!”

隻見屋裏走出一位醜漢,發稀眉淡,腮闊麵黑,額凸鼻塌,唇翻露齒,一雙賊目,兩撇刀胡,身長不盈六尺,麵如夜叉一般,要是夜間賊人來訪也要被嚇去一魂三魄。

醜漢叫嚷著怪道:“你這廝好沒義氣,咱這酒壺都空了好幾日了,生生灌井水涮了幾天。”說著,快步接過油紙包,打開捏了一塊醬肉丟進嘴裏,“順德樓!不錯!”

齊奉清提了提酒壇,“還有酒仙居的八仙醉,今天飽你口福。”

醜漢猛聞了一下,道:“終究是凡品,不如流雲觀的猴頭兒酒?”

“等流雲觀的陳釀今年開壇,我再給你帶來。”齊奉清好言安撫。

“幾個?”醜漢頓了一下突然問。

“四個。”牆外有人應道。

醜漢僅揮衣袖,一股內力激起砂石,至院門關上方止,接著一聲哨響,院子外麵的樹林中傳出來刀風劍鳴,片刻之後,牆外有人來報:“皆是死士。”

齊奉清無奈,“這是衝誰來的?”

醜漢命牆外來人退下,笑道:“天知道,鬼鬼祟祟肯定沒安好心。”

自從認識董天醜以來齊奉清時常遇見這種場麵,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仇家。

奉清道:“我這次來取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董天醜茫然。

“我的劍呐!醜老頭,你不會沒帶過來吧!”

“你也沒說要帶啊!”

“我在外不離身的啊!”

“可你現在在京都啊!”

齊奉清無奈到語塞,董天醜突然大笑:“哈哈!在屋裏呐,我敢不帶,小姐也不能放過我啊!”

“你呀,帶著耍耍威風帥氣就行了,切莫與人動手,你那經脈脆的跟紙一樣。”董天醜從屋子裏拿出一把劍遞給齊奉清。

此劍長三尺三寸,寬一寸有餘,出自前梁鑄劍宗師歐冶子,劍鞘為銅銀合鑄,上雕清風雲月之景,勾勒簡單而意境深遠,中刻“清雲”二字,便是這把劍的名字。

齊奉清執劍出鞘,寒光映麵,又虛劃一式,隻聽得一聲龍吟清脆悠遠,見寶劍仿佛有了回應,齊奉清來了興致,起手一式五落雲台接仙人指路,又跟上一式蒼龍出水,緊接著是橫江飛渡,劍招動作中: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雲、掛、撩、斬、挑、抹、削、紮、圈都算得上技法嫻熟,身法如蜻蜓點水,施展起來飄逸如風,觀感極佳。

董天醜感歎齊奉清所學之駁雜,寥寥十餘招,卻有:達摩劍、太極劍、太白劍、兩儀劍和其他流派雜糅其中,穿插靈活、隨心所欲。如果不是先天經脈有損,當真是武學上的難得的奇才,據說在流雲觀招式比試時,齊奉清對一眾師兄連平十四場,看來傳言不虛。

齊奉清收劍如鞘,有些惋惜的看著青雲劍道:“小時候師父帶我去拜訪一個老前輩,它就在堂前掛著,我一看到就喜歡的不行,老前輩便把它送給了我,那時候我還沒有它高。到底算是習武之人,不能與人比試,始終算是遺憾,因為我的原因,讓青雲劍蒙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