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處是大廳,大廳後卻還有一個後院,後院修砌著幾間小屋,那才是真正的休恬之所。據聞很多闊佬都喜歡這樣做的。
後院雖然要小得多卻也精美別致得多,每個角落都布置得絕對精致,細到連一根香火;一跟吊墜的擺設都費了許多功夫。楚情雲走在鋪在
青石上麵的厚厚的紅地毯上恰意緩行,看得出他對這個地方也很滿意,他一向是個懂得享受的人。
迪飛卻似乎拘謹得很,緊張到仿佛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裏才好。
楚情雲卻似乎覺得很有趣,他笑著道:別人都說迪飛是一個很灑脫,很有趣的男人。怎麼我看來看去卻都隻看到一個笨手笨腳的呆子。
迪飛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苦笑道:何止是你不懂,連我自己也搞不懂,總之每次踩著這種軟綿綿的東西,我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幸好這地方並不太大,地毯也很快鋪到盡頭,庭院的盡頭處,有一涼亭,亭寬三進三分,亭中石椅處,一個身形瘦小的老頭正在在那處悠
閑的擺著棋譜,石桌上還放著一副茶具,水溫得正到火候,茶葉也無疑是世間難得的妙品,整個亭子被那茶香一衝;連同空氣中都蔓延著若有
若無的淡淡茶香;那老人半眯著眼睛,神情陶醉;此刻口中正淺淺的啜著清茶,他看見迪飛走過來,突然開口道:喝過酒的道友不妨過來這邊
喝杯清茶。
迪飛大步走入亭中,依言拿起茶杯看也不看就端起來一飲而盡。
小老頭看著迪飛,滿是皺紋的臉上慢慢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微笑道:你若不怕弄髒你的長袍不妨坐下來,陪老夫說說話。迪飛不假思索
,居然立刻就坐在石凳上,乖張得就像是初入學堂的小學生。但他剛剛坐下,卻突然伸手抓過茶壺,毫不客氣地往口中湊去,咕嚕咕嚕的一倒
,一壺上好的碧螺青便已然見底。老人有些驚訝的看了看迪飛,再看看那空空茶壺,突然苦笑:你平日縱然猴急卻還也不像今日那般粗魯,迪
大俠莫非先前喝酒喝得有些高了。
迪飛眨著眼睛道:楊神捕莫非在心痛?
楊乘風苦笑,隻有苦笑:心痛倒還不至於,隻是道友這般牛飲,未免太過糟蹋了這壺好茶。
楚情運原本一直在沉默,終於也忍不住笑道:這正是迪兄的可愛之處,他除了會賴賬之外,偶爾還會耍些小脾氣。
迪飛卻板著臉道:但我今日非但要耍耍小脾氣;簡直還想耍一次大脾氣。
楚情雲隻有道:為何?
迪飛道:因為我很傷心。
楚情雲奇道:你很傷心?
迪飛點頭道:每個人被朋友出賣的人都會像我這樣傷心的。
楊乘風突然笑了,他當然聽出了迪飛的言外之意,所以他幾乎立刻接口道:不錯,此次老夫確是有些莽撞了。迪大俠要怪老夫原也應該。
迪飛道:怪你?我如何敢怪你,隻消別人不要再怪我,不要半夜三更想來割下在下腦袋我就已經很滿意了。你說是吧,楊神捕?他不待對
方回答突然又道:素聞令賢侄巫人豪,巫道友天賦異稟道行高深,雖是年少已經深得茅山天一真人真傳,本想親近親近,怎麼今日卻沒見著他?
楊乘風道:小侄昨夜頭痛欲裂,身體有些不適,喝了幾碗人參湯就睡過去了。
迪飛道:是啊,頭痛卻是個大問題,以前我也常常頭痛的毛病,後來就不痛了,你可知道為何?
楊乘風道:正要請教。
迪飛道:因為每次頭痛時候都會有幾個小毛賊跑來我窗前大呼小叫,我隻好用木棍敲敲那些小毛賊的腦袋,這樣便輪到他們頭痛,我的毛
病也自然就好了。
楊乘風尷尬笑了幾聲:迪大俠說笑了。人豪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迪大俠多多包涵。
迪飛恨恨道:有些小狐狸固然是個糊塗蛋,但有一隻小狐狸卻更是混蛋加八級,他簡直不是人。
楚情雲怔了怔道:小狐狸?你莫非在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