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試過一睡下就發覺自己處在另一個空間。是夢境亦或是現實。看到這場景,熒寐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睡著了,這是夢吧。’如果說這是一場夢,那這夢裏的一切未免也太過於現實了,就好像真的一樣。傍晚降臨,學生與下班族幾乎占滿了道路。燈紅酒綠的東京顯得格外繁華與熱鬧。她走在擁擠的人潮裏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溫度的升高,不經意間抬起頭她注意到從身邊一閃而過的人。那個人是她再熟悉不過,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單星寐。隻是這個單星寐和她生命中的單星寐又有明顯的不同。
她生命中的單星寐,是一個被哥哥、姐姐寵著、保護著長大的孩子,盡管已經二十二歲了,依然還保持著兒時的純真。這個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的單星寐,雙瞳再也不複從前那般明亮,擁有燦爛的笑靨而是有一種難言的悲戚,愁苦的麵容。
“小星。”
熒寐喚星寐,星寐並沒有回頭,她側身躲過迎麵而來的人。她看到遠遠看見前方走來後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就走。熒寐順著星寐的目光看去,是她嫂子八神琉衣等人。隻是琉衣身邊陪伴的人不是她大哥單陽寐,而是一個陌生的男性。
熒寐快步跟上星寐,星寐的去向正是她在田町居住的公寓。她隻站在公寓樓下,沒有再往前一步。她所注視的地方,是整棟公寓中僅存的黑暗。
“對不起。”
就像去電影院看電影,電影播放時所有的燈都關上一樣,這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包圍,她僅僅能看見身邊星寐的輪廓。一道汙濁的黃光將她與星寐劃分開,電光火石之間星寐不見了!“星寐、星寐、星寐——”有人走過來了。電影結束後,全場的燈重新亮了起來。這一切都讓她感覺到陌生,看到迎麵走來的一乘寺賢和井上京她內心就有把火在燃燒。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在一起,宛如情侶一般,那她的姐姐——單辰寐又位居何處。
“你說你夠傻嗎?我說,全世界都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傻的人了。”低沉沙啞中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黃光的盡頭傳來。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性站在一塊墓碑前,墓碑周圍的雜草已被清除照片上的那個少女擁有一雙炯炯有神的星眸和淺淺的笑容,照片上的人給人一種溫和易接近的感覺。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啊……”女生的手用力打在墓碑上,絲絲血跡從她砸的地方流下,她哭得撕心裂肺,“我不要你這麼做,你知道嗎?你這樣做是想要讓我這一輩子都不好過是嗎?”
熒寐見過這個女生,她是辰寐的閨蜜。熒寐走近一看整個人就怔在原地,她就好像陷入冰窖般渾身冰冷,墓碑上的人就是她大姐單辰寐,還有相鄰的墓碑,一塊是大哥單陽寐,另一塊是小哥單月寐,上麵所寫的時間都一樣——平成20年,6月14日,夏。
她麵前的墓碑突然又變了,上麵的人換成了單風寐,去世時間為平成21年。
翌日清晨,春天特有的景色——漫山遍野的粉色花兒。熒寐的腦袋特沉,她用手按太陽穴企圖讓混沌如星雲的思緒重新理清。暖和的春風從打開的門拂進來,站在門口的瑩寐說:“醒了啦,我以為你還要我來扯你起床呢。”
“瑩寐。”熒寐剛剛起床沒有喝水喉嚨很幹,說話的聲音帶上幾分沙啞,配上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讓瑩寐不得不懷疑是否發現一件天大的事情。如果熒寐說“沒事”,瑩寐說什麼也不會認同。熒寐歎氣,她在腦海整理數遍後才把昨天晚上的那場夢說出來。瑩寐聽了後表情凝重,擰緊眉頭故作輕鬆說:“隻是一場夢,不要想太多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