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濱海之後,謝敬之將顧錦時送回小區,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行李也放在客廳裏:“你一起收拾了吧,我懶得動。”
顧錦時的動作頓了頓:“你今天住在這裏嗎?”
謝敬之半躺在沙發上點頭:“明天我回一趟畫室,把剩下的衣服什麼帶過來。”
顧錦時低頭看著並排放著的兩個行李箱,抿著嘴止不住地笑,還跟謝敬之開玩笑:“靜心靜好了?”
謝敬之偏頭看她,看了一會,站起身走過去,從後麵將人攬進懷裏,把臉埋在她肌膚細膩的頸間,深嗅她發間的香味:“我還是喜歡施華蔻的味道,暖香,歐萊雅太濃了。”
顧錦時往他懷裏縮了縮:“用施華蔻的人太多了。”
他沉沉的笑:“但沒有一個人的發香能讓我著迷。”
那又怎麼樣呢?等你回去以後,就再也聞不到了。這句話在顧錦時舌尖轉了一圈,又退回到了心裏:“我想睡覺,沒精力再給你充氣墊床了,你要是不想睡沙發……”
“我睡主臥,”謝敬之打斷她的話,鬆開雙臂:“行李回頭在收拾,你下午還要上班,去洗個澡,抓緊時間休息一會。”
顧錦時在火車上沒睡好,本來十分疲憊,但躺倒床上卻睡不著,謝敬之去衝澡了,嘩嘩的水聲仿佛就響在耳邊,她豎著耳朵聽浴室的動靜,聽水流落在地上的聲音,聽他拿起洗發露又放下的聲音,還有最後傳來的開門聲。顧錦時平躺在床上,全身緊繃地像落在岸上的魚。
謝敬之進到臥室裏,伸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在她肩上拍了拍:“別濕著頭發睡覺,起來,把頭發吹一吹。”
他摁亮了燈,把顧錦時提溜到妝台前,手指穿過她濃密的黑發,小心分開每一處打結的地方,顧錦時看著鏡子裏他專注的眼神,忽然開口:“謝敬之,你願不願意娶我?”
謝敬之動作一頓,抬眼在鏡子裏和她目光相遇:“逼婚這件事可能我來做會更合適一點。”
她笑了笑,沒再說話,謝敬之幫她把挨著頭皮的頭發吹幹,關掉吹風機,手指放在發絲裏摸了一下:“好了。”
顧錦時站起來,把他也讓在妝台前:“你也吹一下。”
謝敬之的長發又長長了一些,顧錦時給他吹頭發的時候,他偏了偏頭,打量自己的發型:“我想去吧頭發再剪短一些。”
顧錦時尾音上揚地“嗯”了一聲:“怎麼突然想到剪頭發?”
謝敬之笑了笑:“換個發型。”
他隻吹了幾分鍾便示意顧錦時停手,站起來趕她去睡覺:“不習慣吹頭發,就這樣吧。”
顧錦時很聽話收了吹風機上床睡覺,他關了燈,在床的另一側躺下,顧錦時習慣用硫磺皂代替沐浴露,他身上便傳來硫磺皂的的味道,這味道又不同於她平時在自己身上聞慣的香味,他翻了個身,距離顧錦時近了一些,這味道便又濃烈了一些,她很快便覺得熱,下意識的推了他一把:“別靠這麼近,太熱了。”
“怎麼還沒睡著?”他低聲問了一句,起來去找空調遙控器:“我調27°了,晚上睡覺不要吹那麼涼的風。”
顧錦時憋出一句:“用硫磺皂洗完澡得抹身體乳,不然皮膚一會就幹了。”
謝敬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躺回枕上:“還好,不用了,睡吧。”
兩隻枕頭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她長發散了半床,施華蔻的味道和硫磺皂的味道混在一起,讓人無端心安,謝敬之躺了一會,忽然坐起身把空調的溫度又往下調了三度,一伸胳膊將顧錦時卷進懷裏,拿夏涼被攏到兩人肩頭:“這樣就不冷了。”
顧錦時今天穿了身真絲睡裙,滑膩的絲綢貼在兩人的皮膚之間,溫度交替傳遞,漸漸升高,她動了動肩,謝敬之的手立刻覆上來:“冷?”
她搖搖頭:“有點熱……”
謝敬之默了默:“你再亂動一會,就更熱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句話裏隱喻的含義自然聽得懂,顧錦時翻了個身,額頭抵在他喉結處,低低地笑了笑,粗著嗓子模仿他的聲音:“不行,阿錦,不行。”
謝敬之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收,讓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慢條斯理地笑了笑:“不行,阿錦,不行,你下午得上班呢,既然是為了自己的飯碗而戰,勢必要保存體力。”
顧錦時還想說什麼,謝敬之的唇卻壓了下來,與她的唇齒溫柔交疊,她緊張地神經被這個吻撫慰,很快全身都放鬆下來,這個擁抱無關欲望,卻讓她覺得安心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