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信薑三娘說的話,叫著要讓安渝出來當麵對質的就是她們。
兩人把安渝抬回屋裏,要放到床上時才注意到上麵還有兩個孩子。
一個滿臉通紅,臉上、脖子上全是汗,像是才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另一個雙腿被麻繩拴著,旁邊還有一截麻繩和一塊爛布。
小震爬上床把弟弟們挪到一起,騰出地方,“嬸嬸,姑姑,把我娘放這吧。”
楊英紅和張梅香小心翼翼地把安渝抬到床上放好。
看著仨孩子,楊英紅雙手叉腰,走到外麵把林大娘和村婦女主任叫了進來。
“你們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倆孩子都在屋裏呢,安渝在哪兒偷的人?老鼠洞裏嗎?”
屋裏地方小,其餘人進不來,隻能扒在門外往裏瞧,把才脫離生命危險的薑三娘扔在了一邊。
林大娘看到兩個孩子在屋裏,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皺起了眉頭。
“我咋看著這倆孩子情況有點不對勁?”
“是不對勁。”
章醫生擠了進來,“麻煩讓讓。”
他走到床邊,打開隨身攜帶的醫藥箱,準備給安渝換藥。
村婦女主任楊紅梅看著他手裏帶有縣衛生院標誌的醫藥箱,眯了眯眼睛。
“你是縣衛生院的醫生?怎麼跑到我們這來了?”
章醫生頭也不抬地從醫藥箱裏取出藥和紗布,當著大家的麵拆開安渝腦袋上已經被血滲透的紗布。
“安渝同誌在鎮上挖河溝時見義勇為,不幸負傷,我是為她做清理縫合手術的醫生,姓章,你們可以叫我章醫生。”
“至於為什麼在這?”
章醫生重新固定好紗布,用力在安渝的人中掐了一下。
安渝慢慢睜開眼睛,一口氣緩了過來。
看到人醒了,章醫生鬆了口氣,“你們可以問安渝同誌。”
楊紅梅看著安渝頭頂的紗布,心疼的同時又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楊樹村誰不知道林秋生的媳婦安渝是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敢跟薑三娘幹仗?
“安渝,你這是受了啥天大的委屈,跟楊嬸兒講講,嬸兒一定幫你主持公道。”
“安渝,是不是薑三娘又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了?”
“安渝,別怕,說出來,大家幫你出氣!”
看著麵前這一張張關切的麵龐,安渝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
“嬸兒,大娘,我要跟林秋生離婚。”
“什麼?”
楊紅梅愣了愣,隨即著急地往前走了兩步。
“安渝,可不敢說氣話,你和秋生還有三個孩子呢,大人離婚,苦的是孩子呀。”
安渝咬著下唇,淒涼一笑,“孩子苦點,總比沒命強。”
楊紅梅皺起眉,“什麼沒命?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安渝掙紮著想坐起來,小震立刻在她身後墊上枕頭,“娘,你慢點。”
看著這麼懂事的孩子,安渝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大娘,嬸兒,我嫁到這個家八年了,我是啥樣人你們應該都知道,要不是實在忍不下去了,我根本不會幹出打婆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今天我要是沒回來,小震和小忠都得死他們奶奶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