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歡暗自苦笑,她之前和蕭九思鬥得很厲害,這人在她的手上沒少吃虧。
曾經她和謝家是一體的,一聽她是謝家的人,蕭九思怎麼可能不恨?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心頭定了定神。
反正要回謝家鬧的,和他說了也無妨。
蕭九思確實傷得很重,她能救他,倒是可以和此人暫時合作。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搞的,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居然不停的放自己的心頭血?
這些不是黎清歡現在該考慮的,她知道蕭九思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現下若是應對錯了,立馬身首異處。
更何況她心口處灼燒般的疼痛,難道自己心髒的秘密還得從麵前這個男人身上去找?
不,她不能死在蕭九思的劍下?
黎清歡抬眸定定看向麵前臉色沉冷的蕭九思道:“回王爺的話,小女子今日是有些不平事要找謝家人說道說道。”
她雖然五官秀氣清麗,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蕭九思對上麵前這雙眼睛,頓時心頭莫名一跳,俊挺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蕭九思收回了劍,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劍鋒,宛若剛才這劍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說!”
黎清歡心底鬆了口氣:“回王爺,我母親是滄州李家莊人氏,是永寧侯府謝侯爺的結發妻子。”
“結發妻子?”蕭九思眸色一閃緩緩坐直,“謝侯的結發妻子不是黎家大小姐嗎?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村姑?”
黎清歡忙道:“謝侯爺當初入贅黎家的時候,隱瞞了這件事情。”
“他入贅黎家之前,已經與我娘成親,我娘是李家莊的女屠戶,辛苦賺錢供養謝煜讀書,在鄉下奉養公婆。”
“謝煜離開的時候,我娘已經懷了身孕尚未顯懷,後來我娘生下我,遲遲不見謝煜回來便準備帶著我進京尋親,不想……”
黎清歡的手指緊緊攥了攥,恨意在眼眸間彌漫,這恨意不似作假。
她是真的恨謝煜,當初謝煜寒門士子,靠黎家上位,不想恩將仇報屠盡了黎家族人,她怎能不恨?
瞧著黎清歡眼底的恨,蕭九思的眼神反而多了幾分玩味。
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定定看著麵前的女人,心思卻動了動。
眼前這個女子,用得好,未嚐不是一件稱手的工具。
黎清歡定了定神道:“可謝煜竟是派人將李家莊全村百姓活生生燒死,對外便說是山火蔓延,來不及滅火。”
蕭九思撫著墨玉扳指的手登時僵在那裏,死死盯著黎清歡。
黎清歡吸了口氣道:“我那個時候年紀小,被我娘護在身下撿了一條命,後來機緣巧合跟隨黎家在外修行的族老學巫醫占卜。”
黎清歡說的這些身份,都已經被黎家三大族老安排妥帖,便是要查也查不出什麼把柄來。
滄州李家莊的李氏確實是謝煜的結發妻子,隻不過那個女孩子早已經死在了火場中,她黎清歡便頂替了她的名分,替她報這血海深仇。
黎清歡挑挑揀揀將該說的都說了出來,抬眸看向了蕭九思。
“不瞞王爺,小女子來之前也聽聞王爺和謝家有些過節,小女子贈王爺救命的藥,還請王爺讓個道,免得誤了謝家的宴會,小女子這口氣今日定是要出的!”
蕭九思嗤的一聲輕笑了出來,緩緩向後靠在了馬車車壁上看向黎清歡。
“若你說的都是實話,謝煜這罪名可不小啊!本王替你作主,告禦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