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脫離禁錮(1 / 2)

之後兩月,小虎每逢夜深人靜都躍上山頂觀星,感應自然,白天無所事事便臥於洞中小憩片刻,醒了就出洞沿著鐵網一圈圈地轉悠,像是無聊在溜步,又似觀察什麼,這異常舉動引起旁院的小蛇注目。

那小蛇自從長大後,也是變了性情,不似幼年那般喜歡和小虎嬉鬧,現在隻為美味而著迷,一天下來光顧著與人類撒嬌使賴討取口食,無心理會鄰舍之情,時間一久,兩小獸自然形同陌路,但畢竟同住屋簷下,彼此了解些對方脾性。

其時,小蛇就裝作睡態,在旁暗中觀察著一舉一動。由於白天氣溫驟升,生態園的走廊過道上隻有稀稀落落的人影,連智力測試都延遲待做。

小虎從烈日當空一直轉悠到夕陽銜山,其間就去池邊喝了四次水,瞧得小蛇眼沉腦昏,索性真睡過去了,還做了一個美夢。

夢境中它盤臥於一棵高聳入雲的青藤樹下,藤條上掛滿各種各異的美食,香氣繚繞在四周,誘惑難耐,它順著藤條攀爬,一口吞食一個,漸漸心迷身醉,飄飄然然地飛將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暢爽,山川湖泊盡皆收入眼底,那般俯瞰塵世立於蒼穹的感覺,仿如化天龍巡天下。

“轟隆”天際陡然一道巨響,小蛇措不及防受了驚嚇,身形控製不住得向下沉,向下沉,眼見即將摔為齏粉,空間事物皆塌陷消融,光線也變得白熾耀眼,愈烈愈盛,最後“嗡”地一聲,它從夢境回到現實,見得有人拿著儀器走來,心中不由得湧出一絲惱怒,原來方才那夢中驚雷,是監護者將鐵門打開時發出的碰撞音。

此番做測試,小蛇似有記恨,不僅懶於配合,還趁監護者撅起屁股調試設備時,甩動尾巴狠狠抽了過去,疼得監護者怪叫一聲,之後又數番遭到報複,監護者也是無可奈何,孤自鬱悶不已,簡捷做完了測試,便逃也似地鎖上門。小蛇仇目相送於他來到隔壁院子,才卷縮一團打起懶盹兒。

鐵門“哢啪”被打開,小虎走出洞穴,側首瞟了一眼小蛇,便走到測試水泥台上臥倒,監護者走到近前,遞了幾塊牛肉,小虎伸出爪子欲取,馬上又縮了回去,直接張口從監護者手裏奪食,監護者又先後拿出別的肉塊來誘逗小虎,竟然令得它比之往日活躍許多,卻沒察覺到它眼中怒射寒光。

監護者自覺這是喜事,居然將門外鐵桶中諸多肉塊全部拎來犒賞小虎,一次次地誘食,小虎便配合著一次次歡騰,哪知監護者逗上癮沒完了,見得天色漸暗,小虎突然沉寂下來,退後幾步,不再理睬監護者的誘逗。

那監護者不知過分,反而追上近前蹲下身子,目含勉勵得將肉塊遞於小虎嘴邊,小虎不動於衷,眼神冰冷,無形之中身上散發出一股凶勢,猛獸氣息複蘇,這時監護者才似有醒轉,腳下不知覺已退回數步,驚慌地望著小虎,好像馬上將要尖叫。

突然間,那監護者嘴巴慢慢張大開來,簡直可塞入一枚鵝蛋,麵容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變蒼白,繼而變為死灰,呆立原地,猶如魂丟魄滅,原來竟是小虎當著他正麵,挺直腰身站立了起來。

小虎使用兩條後肢一步步走到監護者近前,伸出虎掌亮出二指,從他手中捏起那塊肉慢慢放入口中,那監護者隻顧癡呆了。小虎側首望向隔壁院子,那裏小蛇也是張著大嘴,嘴裏一隻田鼠尚未死透,尾巴悠閑地轉著圈,卻就是不往下咽,顯然一同驚呆了。

這時頭上燈光釋亮,小虎環顧四下黑暗無邊,於是抬起虎掌拍向那監護者的頸部,一掌百斤之力,令得他立時昏厥栽倒,從其身上取出鑰匙,小虎匆匆來到鐵門前打開了鎖,拉門出去那一瞬間,不禁回首看了一眼院子裏的每件事物,隨即猛地關上了鐵門。

背過身正欲奔逃,路過了鄰舍,驀然想起往日舊情,腿邁了三邁,終究走不出它這扇鐵門,那小蛇此時也直起身子來望著小虎,兩小獸四目相視,不由得都想起曾經記憶。

“嗚嗚嗚嗡~”

就在這時,生態園內響起警鳴聲。小虎翹首望向聲源處,那裏是座監控室,顯然已知這邊發生的狀況。小虎沉吟了十念,“啪嗒”突然丟下掌中那串鑰匙,前肢慢慢放落地麵,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小蛇,才躬身彈射而起,一躍出二丈,二躍無影蹤。

小蛇望著地上的鑰匙,怔怔出神,想上前還猶豫,這留得不是鑰匙,而是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