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窗外月朗星稀的夜空,司徒嫣大腦在不停的運轉著,回想著自己來到這裏短短幾個月所經曆的一切,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自己被利用,都是被動的。
而且幾乎每一次被利用自己心裏都是清楚知道的,但是在這個封建的皇權社會,即使知道,自己卻也無力去拒絕。
既然無力拒絕,那就不如欣然接受,化被動為主動,左右都是被利用,為何不要點酬勞白白便宜了別人!
平靜的夜空忽然有風拂過,窗欞吱呀打開,侍衛的聲音傳來,
“郡主,您的窗戶開了,可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司徒嫣看了看站在身側的剛剛破窗而入的黑影一眼,聲音平靜的道:
“沒有,許是之前沒有關好,被風給吹開了。”
她說著抬手將窗戶關上,然後轉過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來了。”
屋內的燭火雖然已經熄盡,但是透過泛白的月光她仍然能夠看到來人眼中的一絲略帶著驚喜的訝異之色,伸出雙臂向她走來,
“嫣兒,你不生氣了,其實這次的事……”
“白千墨,”
隨著那道身影的靠近,一股幽蘭之香入鼻,曾經素雅清新的味道,今夜竟讓她感到一絲厭惡,司徒嫣後退一步,保持著與他的距離,看著來人僵在半空的手,她接著說道,
“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
白千墨看著她淺淡疏離的笑容,不解的問道:
“你要跟我作何交易?”
“你要找的人並不在王府裏,以洛一辰的狡猾,他是絕對不會輕易的把人交給你的。”
她說著轉頭看向窗外,院子裏的侍衛並未增加,也就表明這王府裏沒有藏著什麼重要的人,以白千墨的睿智,相信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所以呢?”
白千墨深邃的眸子平靜的看著她,歸言閣隸屬天惜堂麾下天下最大的信息網羅忠心,而他作為天惜堂的堂主,對她所說的情況又豈會不知。
若不是他當時被突然出現的帶有皇兄親手筆跡的那封信擾亂了心緒,否則也不會這樣貿然的將她送回洛一辰的身邊。
司徒嫣轉過頭看向他如綴滿熠熠星輝般明亮的眸子,麵無表情的道:
“你將星兒送至我的別院,並派人保護她,我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等事情一結束,我們便兩不相欠。”
相對於白千墨和洛一辰,她覺得前者的誠信度應該更大一些,她絕不能讓星兒將來再成為洛一辰威脅她的籌碼。
聽著她毫無溫度的聲音和淡薄的語氣,白千墨眉宇微皺,眸中的星輝仿佛瞬間墜落,
“你終究還是不願聽我的解釋嗎?”
本來今晚他是特意來帶她離開的,但是現在看來司徒嫣恐怕不會跟他走了。
司徒嫣輕撩眼簾,眸色寒涼如水,
“我說過了,不必,從此刻起,你我就是互相利用的同盟夥伴,僅此而已!所以,白公子無需多做解釋。”
白千墨抿了抿唇,
“好,找人的事,你盡力就可,你妹妹那裏,你盡管放心,我會派夜黎保護她,無限期。”
既然她如此決定,那總比兩人之間失去了任何關聯要好得多。
司徒嫣輕笑,那笑容裏滿是諷刺,
“你以為我會永遠任人擺布,任人利用?永遠都要依靠別人來護我親人的周全嗎?”
“嫣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
司徒嫣一步一步走近他,眼裏散發著淡漠陰冷的光,
“還有,以後請不要叫我嫣兒,我想我們兩個相互利用的人之間,應該沒辦法那麼親密。”
“嫣兒……”
“好了,本郡主要休息了。”
司徒嫣說著轉過身去。
看著她冷漠的背影,白千墨沉默了幾秒,身形一閃,窗欞再次無聲的打開。
侍衛的聲音又傳來,
“窗戶又開了,難道又沒關好嗎?今晚也沒有風啊!”
司徒嫣走過去將窗戶合上,仰頭望著如水般銀白的月華,清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從此以後,她將是一個嶄新的司徒嫣。
翌日,天剛破曉,司徒嫣便早早起身,還有兩天便是祭天大典,洛一辰從昨日下午離開便一直沒有回來,她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走出房門,便有侍衛過來,
“郡主,您有什麼需要嗎?”
司徒嫣眼神淩厲的看了他一眼,
“有需要本郡主自會吩咐,不用你這樣時時監視。”
侍衛急忙後退了一步,不卑不亢的道,
“郡主恕罪,是王爺吩咐屬下要時時刻刻保護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