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過後,司徒嫣乘著軟轎悄悄的從皇宮的側門而出。
為了掩人耳目,司徒嫣特意換上了宮女的服侍,還遮了麵紗,隨行的,除了莫言,都是白柏康派出暗中保護的侍衛。
當轎攆行至京城街道附近的時候,司徒嫣忽然讓莫言叫停了軟轎,由侍衛化裝成的轎夫立刻走到近前,道:
“主子何事?”
莫言清了清嗓子,道:
“主子大概是晚膳時吃多了些,現在忽然感到腹痛難忍,所以想要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司徒嫣坐在轎子裏閉了閉眼,暗罵莫言這個缺德的丫頭,一定要那麼大聲的將自己要出恭的話嚷嚷出來嗎?
還說自己是晚膳用的多了些,還不如幹脆說自己是吃多了撐出屎來了!
那位轎夫聽了莫言的話,朝周圍看了看,道:
“這街市兩旁皆是酒肆飯莊,人多眼雜,實在不宜主子露麵,不如咱們再往前行幾步,那裏有一個彙賓茶樓,現在是晚上,估計賓客不會很多,也方便些。”
莫言聽後,隔著轎簾子問道:
“主子,你再忍耐一會兒可好?”
“那好吧!”
聽到司徒嫣答應了,轎子複又抬起,快速的朝彙賓茶樓奔去。
到了茶樓的門口,莫言將司徒嫣扶下軟轎,便朝茶樓走去。
那幾個轎夫也隨後跟上,莫言回眸淩厲的掃視了他們一眼,冷聲道:
“怎麼,連主子出恭你們都要隨身保護嗎?”
聽到莫言的訓斥,轎夫們才停住腳步,麵麵相覷了一下,然後又回到了轎子旁邊。
進了茶樓以後,發現裏麵竟空蕩蕩無一茶客,莫言不由得道:
“這麼大的茶樓,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豈不是個賠錢的買賣!”
司徒嫣彎唇一笑,沒想到這個睿王爺竟然將整間茶樓都給包了,看來今日還真是耽誤了不少生意呢!
這時有茶女過來迎客,恭敬道:
“歡迎貴客光臨,請問貴客是要喝茶嗎?”
莫言看了看旁邊遮著麵紗的司徒嫣,道:
“我家主子突然內急,如果不喝茶,可否借貴處的如廁一用呢?”
那位茶女抿唇孝道:
“當然可以,請隨我來。”
於是主仆二人便隨那茶女上了樓。
片刻之後,二人從茶樓裏出來,繼續趕路。
二樓的雅間裏,白黎睿從窗口看著那頂轎子快速的走遠,笑著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徒嫣,道:
“顛簸了這段路,身子可還受的住?”
司徒嫣笑著點了點頭,道:
“還好。”
“那就好,來,隨本王去見一個人。”
白黎睿說著拉過她的手。
“王爺。”
司徒嫣頓住腳步,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然後撩起罩在頭上的麵紗,道:
“民女現在的身份,恐怕不適合見外人吧?”
白黎睿微微一笑,替她將麵紗重新遮好,道:
“別人或許見不得,但是這個人,你見一見無妨。”
上一次他來這裏,那位綠衣女子輕而易舉的就道出了司徒嫣的身份,還說她是伴在君側之人,那麼他想知道,自己今日將她帶到這裏,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那位綠衣女子又會如何說呢?
司徒嫣嘴角彎起一絲淡笑,道:
“既然王爺如此說,那民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後,隻見白黎睿跟門口的那個茶女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那茶女便將二人引入了走廊盡頭的一間雅室,與白黎睿上次來時去的,並不是同一間。
但是進了門之後,白黎睿卻發現室內的布置陳設竟與之前那間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他心中不由得暗讚,這裏的主人果然心思狡黠,如果每間雅室的內部格局裝飾都是一樣的,那麼就算是江湖高手來到這裏,也難免會一時糊塗起來。
這時聽到珠簾脆響的聲音,然後便見一個女子從後麵走出來。
那女子與上一次一樣,依然是一身翠綠,輕紗遮麵。
她見到二人之後,首先走到司徒嫣的跟前,福身施禮道:
“青竹接駕來遲,還望娘娘恕罪。”
青竹的表現令白黎睿吃了一驚,無法相信世上真有如此能人。
司徒嫣身著普通宮女的衣服,又頭遮麵紗,那個青竹竟然也能猜出她的身份,難道她會妖法不成。
司徒嫣身子頓了一下,然後迅速側向一旁,躲過那一禮,道:
“青竹姑娘許是弄錯了,我本就是一個尋常女子,哪裏是什麼娘娘!”
隻見那青竹姑娘站直身體,含蓄一笑,道:
“娘娘微服出宮,想是不宜暴露身份,看來倒是青竹唐突了。”
她說著便對門口的茶女道:
“去給兩位貴客泡壺上等的茶來,本姑娘今日有貴客要陪,若無大事,勿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