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李媽媽被抬出去的時候,這縷香就曾經出現過。
但那個時候的院子裏除了一幫丫頭仆人,就隻有自己、媚娘、與那李小姐三人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可是那李小姐分明用的不是這種香!
如今院外已經是一片鬱鬱青青的夏日情景,而院子裏麵卻仍然是一副百花盛開的繁花春景。
這明顯的差別讓雲姬對這個庭院有了戒備:一個能夠改變氣象,維持四季春景的法術不是凡間的凡夫俗子能夠做到的。
她穿過盛開著慢支桃花的桃林,踏過被塵土包裹的雪白梨花,在一個涼亭裏見到了吹奏笛子的人,不由得一驚:不是玉笙君?!
那吹奏者原來是一位隻穿了粉紅襦裙的、梳著雙環髻的少女,並沒有戴任何發飾,隻簪了一朵淡黃的迎春花。不過最讓人矚目的還是她一身肌膚瑩潤透亮,似乎透明得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所應該有的。
雲姬以往還是“白濯雪”時,曾經因為修煉仙術的原因,肉身經過一層層蛻變,已經可以不用進人間煙火就能過活;那副玉骨清肌曾經被一些好事之人譽為“雲荒第一瑰寶”。
而眼前的這個少女,她的肌膚比自己當年更是白了幾分,幾乎白到透明,看起來特別紮眼。如果是修煉法術練就的玉肌應該是光瑩潔白,讓人一看就挪不開眼;可眼前的這個人卻白的像一尊水晶雕像,有一種盈盈透亮,卻感覺不到任何生氣。
這不是一個活人應該有的狀態!
對方似乎太過專注於吹奏,而並沒有意識到雲姬的到訪;雲姬又往前挪了兩步看清楚了她的麵容,眉眼淡雅,算不上美豔,卻仍然能算姝麗。
隻不過她眼角眉心處總是若有若無地閃過一絲惆悵之意,春風帶著桃花花枝拂過她的脖頸,她都毫無察覺。
最後是一隻廊簷下的八哥突然喊了起來:“你是誰,你是誰………”
它用沙啞怪異的聲調不斷地重複著那句話,吹笛的少女也回過神來,慌忙地回首四顧,終於在那重重花影中見到了雲姬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
“姑娘,打擾了!”
那少女見雲姬道歉完以後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靜靜地站在花海中等待自己的答複,於是也緩緩起身,朝著雲姬點頭示意。
“敢問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你叫我雲姬就可以了!”
“雲姬姐姐,你好。你應該是來參加試劍大會的,怎麼會到這裏來了?”
“試劍大會都是男人們的事情,我也看悶了,出來隨便走走,就聽到剛才小妹妹你在吹笛,我覺得好聽,就過來聽一下!”
“我隻不過是隨便吹吹罷了,姐姐不要嫌難聽就是!”
“隨便吹吹就能這麼好聽,如果妹妹認真起來,豈不是要媲美仙樂了?”
“姐姐過獎了!”
那少女已經行從涼亭裏出來,穿過桃園,一片片桃花在她臉上映出粉紅的影子。
她的肌膚竟然能夠映出桃花的影子,還真是晶瑩透明得有些不正常。
雲姬也上前相迎,然後故意猜到一塊石頭,身子往一邊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