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漆漆的屋子裏隻有透過窗子的月光帶來一絲明亮。

“咿呀”

門打開了,過道的燈光在門口印下一個四邊形,驚動了客廳地毯上趴著的貓。

下一秒燈光亮起,湯圓認出了主人,尾巴搖了搖又繼續趴著了。

木聲在沙發上坐下,伸出手想摸摸湯圓,目光觸及它時一頓,它懷裏抱著一隻小黃魚玩偶,是葉蔓之前買的,還有一對的小藍魚,餃子帶走了。

她是前天離開的,昨天在酒吧上班時,他懷著隱秘的期待以為會見到她,但是她沒來。

今天也沒來。

葉蔓走後,他整理臥室時發現了她落下的一件外套,本想著送過去,但她在國外出差的哥哥不知道從哪知道她一直在外鬼混,以停卡威脅她在家學習他留下的資料,所以她暫時並且回不了公寓,衣服等她之後找時間再拿。

現在那件被整齊疊好裝袋淺藍色的外套還在臥室的椅子上放著,他每次進臥室都能看到。

“喵”

湯圓小小的腦袋裝著大大的疑惑,鏟屎官伸手不是想摸它嗎,怎麼又發呆了。鏟屎官這兩天老是發呆,從那個會散發好聞氣味的兩腳獸不見後。

它仰著腦袋蹭了蹭他的腿。

木聲被湯圓的動作拉回了思緒,抱起它埋在小貓柔軟的皮毛上猛吸。

“喵喵喵”

小貓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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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又一次籠罩了房間。

木聲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鼻尖聞到一絲淺淡的高級香水味。

在孤兒院時很多孩子住在一起,但兒童的惡意有時來的莫名其妙且不自知,尤其是對和他們不一樣的孩子,他不會說話,大人覺得可憐,但天真的孩童隻會覺得“他和我們不一樣”“是個怪人”“不要和他玩”“”他會魔法,讓我們說不了話”。

雖然在院長和老師們的管教下,隻有極少數的孩子會直白的展露出惡意,但是大多數孩子還是不會去靠近他。

於是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玩耍,他的小床也被孤立在角落。

隨著年齡長大,孩子們變“懂事”,孤立的情況不存在了,但是他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離開孤兒院後也是一個人。

他應該早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但是短短的一周,葉蔓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且強勢地在這個狹小的出租屋裏留下了深刻的痕跡,以至於她離開後,木聲竟然開始不適應以前一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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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舞池裏的音樂漸漸慢下來,客人們也離開得差不多了。

今天客人們走的早,酒吧就早歇業,聽說是城南公園淩晨有個煙花秀,哪家的少爺追人搞的,大家都想去看熱鬧。

木聲調完最後一杯酒,垂著眸整理台麵上的工具,208包廂今天也沒有人,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自從上次葉蔓從家裏離開,他就沒有再見過她了。

木聲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習慣性的打開手機,點開消息界麵,置頂的是他換衣服前給葉蔓發的“下班了”。

雖然她最近沒來酒吧,但他倆其實一直保持著聯係,大部分時候是她主動發起的,抱怨她哥安排的任務太難,時不時給他分享自己的飯和花園的哪朵花開的好看,說她想喝酒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