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飯吃完並沒說出門的事兒,而是先來了個剃頭匠好生把腦袋捯飭了一遍,匠人幹完活兒滿意的在他頭上一摩挲,“好頭形,和尚這碗百家飯算是吃的穩當嘍”
剃頭匠走後又進來四個中年婦人,兩個為他量身量腳,另兩個則領著他到院落東廂房的一處小屋裏。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是澡房,一大清早就洗澡,多別扭啊。
但那兩個頗有些胖大的中年婦人根本不容拒絕,並隨即以令人瞠目結舌的熟練手法三下五去二把柳輕候剝成光豬扔進齊胸高的風呂裏洗刷了一遍,手法之專業讓人幹淨的全身每個毛孔都想放聲歌唱。
萬惡的舊社會啊,太尼瑪腐朽了!柳輕候一邊不好意思,一邊憤憤然,一邊又不能不承認這二位確實夠專業。
全身爽的不得了,與此同時最慶幸的是還好他這具身體隻有十五歲,加之之前日子過的太苦虧虛的厲害,總算在洗澡的時候沒有出現少兒不宜的情況。..
慶幸剛過,突然心裏又湧起了擔憂,我靠,別是永遠起不來了吧?要真是這樣哥不管是舉身赴清池還是自掛東南枝,總之絕不苟活。
等他洗完,一套量身訂做的裏衣和僧衣已經疊放整齊端了進來,速度快的柳輕候都無語了。衣服同樣是玉色,但用料的考究跟醉夢樓做的實不可同日而語。
全身披掛完畢,又進來一個身段顏值都高了不少的中年婦人在他臉上好一番捯飭,等她也收了手,旁觀者中剛才洗澡時最下重手的那位粗喉嚨笑著上前在臉上撚了一把,“好個俊俏小和尚,就是到大慈恩寺也夠看了”
又是這句,又是大慈恩寺,九娘早就說過好吧。
終於洗涮完畢,柳輕候認真對諸位極有專業精神的婦人們表達了感謝,感謝她們的勞動付出。不出意外的這些婦人們手忙腳亂了一下,就連剛才上手摸的那位也紅了紅臉。
沒辦法,她們跟那車夫一樣太不習慣被感謝了,盡管付出了實實在在的勞動。但沒關係啊,如此還有下次,下下次的話,她們會習慣的。
後世一個人混生活的經曆教會了柳輕候很多,其中之一的就是無論幹什麼都不容易,哪怕隻是家務活兒。所以當有人很認真的在為你做事時,不管你是否付了費,他都值得你很認真的表示一下感謝。這就是生活教會給他的教養。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優點哪怕是用醫院的光機來找也找不到多少,所以對擁有的就份外看重與堅持,即便是在人會被法律分為三六九等的唐朝,這是柳輕候從後世帶來的堅持。
楊崇義與解玉文士並肩走進院子時,澡房門打開,一個身穿玉色僧衣的小沙彌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小沙彌身量甚長,原本有些偏瘦,但配上寬袍博袖的僧衣卻正好平添了行動間隨風而動的飄逸。
臉上五官本就清俊,偏偏眉眼之間又沒有他這個年齡所屬的青澀,透出的反倒是超越了年齡的靈動慧黠,整個人往哪兒一站宛若山間之青竹,看著就讓人眼睛舒坦。
楊崇義滿意的點點頭,笑向身側的解玉文士道:“怎麼樣?”
“好,有點芝蘭玉樹的意思了,就這賣相任是什麼貴客也見得了”
柳輕候走到兩人麵前向楊崇義幹幹的一笑,“若是早知道貴府一大早起來就要沐浴,當日還真不敢答應”
楊崇義一愣之後哈哈大笑間指了指解玉文士,“怎麼,為這個生氣?你且問問夏卿先生一天沐浴幾次?他早上若不沐浴根本就不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