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低著頭想了想,“有,他也是侍郎了,在刑部。ωヤノ亅丶メ....此外,至尊有旨召崔隱甫還京複任禦史大夫。蕭嵩這首輔難當”
柳輕侯本在為李林甫的刑部侍郎心煩,聞言也忍不住一笑,朱大可說的還真是。蕭嵩雖為首輔,但宇文融實在太強勢了,戶部本就是他的老窩,現在鐵杆盟友又重新控製了禦史台,這……
心中咂摸著,人已經準備出門,朱大可問去哪裏?柳輕侯朗聲笑道:“自然是裴師府上,如此好事,焉能無賀?”
到了裴耀卿府才發現今晚來的實在不是時候,來賀的人太多。柳輕侯見狀留了賀禮索性門都沒進,進去隻怕話都說不了幾句又有什麼意思?
轉身回到家剛坐下,當初曾隨他去過藍田的李林甫長隨上了門,言說侍郎請他去赴宴,地點就在尋芳閣。
柳輕侯與李林甫並未破臉,今天別人大喜的日子來請自無拒絕的道理,當下隨著去了,自然也就見到了花尋芳。
人剛到沒一會兒,李林甫也到了,將房中一掃之後宣布今晚客人俱已到齊。柳輕侯聽到這話左右細看了一遍,但見在座的全是出自禦史台。
晚宴很熱鬧,李林甫各種感謝,眾賓客各種恭賀自然少不了,其間夾雜著對柳輕侯與花尋芳的風流趣話把氣氛烘托的其樂融融。
宴會是平康坊通行的分席製,每人各據一幾。李林甫姿態放得很低,一對一的邀飲都是離席麵邀,既熱情又有了單聊的機會,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柳輕侯的席次。
“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以你的年紀和官秩能得中官攜旨上門封賞可謂殊例,由此可見聖天子對你此次巡按揚州之滿意。從周忠案來看,無花實有辦大案之才,怎麼樣,隨某一起赴刑部大展長才如何?”
這是李林甫第一次招攬自己,這就是他今晚請自己來赴宴的原因?柳輕侯怔了一下,隨即笑道:“蒙侍郎大人看重,下官甚感榮幸,若能去刑部當然好,隻是下官品秩低微,去哪裏焉得自主?”
“你同意就行,餘事自有某來辦”李林甫看起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竟極親近的使勁拍了拍柳輕侯的肩膀,就連酒樽裏的酒水灑出來濡濕了衣裳都沒在意。這對於極重儀表的他而言可稱罕見,“某與無花你可是前緣深厚,放心吧,跟著某斷不會虧待了你”
說完又重重拍了兩下後這才端著酒樽去了下一個席次。柳輕侯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隨即就平順了。
尋芳閣宴飲結束,李林甫帶著濃厚的酒意上了軒車,“走,去宇文相公府”
軒車到了宇文融府卻根本靠不到近前,分明天色早已黑定,這裏卻熱鬧的跟東西兩市一樣,李林甫從一堆車夫、長隨中擠過去,進了門房卻發現等著侯見的坐的更滿。
天熱人多,不少人又穿著熏了香的衣裳,那氣味兒簡直讓李林甫作嘔。好在他往來宇文府多,身份也不同,隻是在此略一停留就由管事親領著入內,總算脫離了這噩夢般的門房,要是再走晚一點真怕自己會吐出來。
李林甫邊走時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夜色中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相府的門房也該擴建了,這樣鬧哄哄的不成個體統”
“李侍郎說的是,明天就會動工。隻是就怕擴建的再大也難敷使用,上門的人太多了,許多分明跟他說了相公沒有辰光接見卻也不走,愣是從下午一直坐到現在,前麵不肯走後麵不斷有人來,可不就積成了這個樣子?”
管事與其說是在解釋,語氣裏透出的味道倒不如說是在炫耀。李林甫有些厭煩他的嘴臉腔調,遂轉口問道:“相公在哪兒?”
“正在宴客,好多人的”
不一時到了宴客處,距離還隔著老遠,煌煌燈火已伴著絲竹管弦之聲而來,夜風中的酒肉氣味與歌兒舞女們身上的脂粉香氣混雜在一起,濃的膩人。
看著整整一長排軒堂的燈火,李林甫訝然道:“相公今晚的客人怕不有百十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