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七章 葫蘆裏賣的什麼藥?(2 / 3)

“有此足矣”吉溫說完起身要走,他等了這麼久原來就是要問這一個問題。

柳輕侯不得不感慨曆史上的吉溫之所以能得李林甫信重絕非幸至,這人不僅能力強,還特別知機,該問的定要問個清楚,但不該問的絕不多事,這樣的下屬誰又會不喜歡呢?

“官倉的事情怎麼樣了?怕是用不了多久檢查的人就該到了,如今這朝廷裏可還有一位張大使臣在”

“縣尊盡管放心,就是即刻來查,我硤石也是賬目清楚,倉糧明明白白,一鬥不多一鬥不少”

吉溫說完見柳輕侯還要說什麼,搖搖頭道:“縣尊大可不必為這些事操心,縣衙中一切有我,大人隻需專心剿賊事就好,這才是咱們此來硤石的根本”

柳輕侯滿意的歎息一聲後啥也不說了,隻是給吉溫翹了一根高高舉起的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王昌齡匆匆辭行後返回陝州,別駕佟征比他晚了大約一個時辰,原本看似有意留在硤石的許明遠不知為何改了主意,與佟征結伴而行。

他們走後柳輕侯重又陷入了忙碌,召集民夫入山事宜雖然放慢了節奏但安排的愈發縝密,除此還要為即將到來的鎮軍準備營盤及協調諸事,一點兒都不得閑。

他忙州衙更忙,調集鎮軍、準備輜糧軍械,一時間陝州上下人喧馬嘶,整出好大的動靜,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中。

由是,前狀元郎柳輕侯即將獨領大軍之事引發一片熱議,尤其是當今聖天子在用人上好出將入相的背景愈為熱議推波助瀾。

對於消息傳開後的長安百姓而言,此事可稱喜聞樂見。文能提筆中狀元,武能跨馬安天下,這樣的戲碼聽著就給勁。無花僧籍屬京兆府轄下的藍田縣,這就是長安自家人,遑論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大家可都算見證者,如今眼瞅著同鄉狀元行將露出文武雙全的氣象,誰不要支持?

一時間,硤石、三門山匪患成為西京茶餘飯後閑聊中的熱門詞彙,隻要是好湊熱鬧的誰張口都能說上幾句。

市井間是外行人看熱鬧,皇城裏可就是內行人看門道了。聽到消息後對硤石稍作了解,這就品咂出許多不同尋常的意味,自然也就不會有坊間百姓的樂觀。

一州主官中有刺史,有別駕,有司馬,論理來說鎮軍的統兵權無論如何也不會交到一個轄縣的縣令手上,但這事偏就在硤石發生了。事反必妖,而反常的妖異之事總是給人不祥之預感。

由此再對三門匪患深入一了解,這種不祥或是幸災樂禍之感就更強烈了,原來三門山是這麼個地形,其匪患更是綿延已達百年,狀元郎啊狀元郎……

議論正熱的時候,陝州刺史與刑部主司員外郎前後腳入京的奏章又狠狠添了一把火,皇城中的內行們從這兩本奏章裏找到了反常妖異的根源,也將不祥及幸災樂禍徹底給坐實了。

原來是趕鴨子上架!

內有紛爭,官司都打到政事堂了;外有難以逾越之地勢,百年難剿之悍匪,兵法中必敗之因都已占全,這仗還怎麼打?

柳輕侯自“相見時難別亦難”聲名鵲起以來,便一路順風順水,出任硤石縣令看著雖是小挫,但三門直道一出,誰都知道這是個金不換,隻等漕運改革完成論功行賞時必將又是一飛衝天。

此事一出,怕是飛不起來嘍!至不濟也要蹉跎個好幾年,行走官場如逆水行舟,經此蹉跎,後麵再怎麼樣可就世事難料了。

還有更高明的不免從兩本奏章中看出了更多的東西,明明白白聞到了李林甫與裴耀卿之爭的氣味,但到了這個層麵上便是看出來誰也不會說,更是連這個話題都不碰了。

刑部主司員外郎的奏章寫的很紮實,以民危為己危,視民如傷有什麼錯?況且這又是他職掌範圍的份內之事,也容不得他人置喙,以大唐今日之政治清明,此事別說是到政事堂,就是到了聖天子麵前他許明遠也是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