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縱然知道皇後不是衝著自己發火,汪泉也不敢怠慢。遂趕緊召喚人抬出屍首去,自己也要跟著退下。
“汪泉,慢著。”年傾歡不解恨,執意道:“方才四阿哥提及,有個鬼鬼祟祟拿著包袱的侍婢曾經出現,你去把這個人揪出來,不管她說不說為何如此,也同樣拖去亂葬崗活埋。本宮卻不相信了,這宮裏頭這樣汙濁不堪的事情真還能糾纏不休。命尚且保不住,貪圖金銀又有何用!”
汪泉見皇後沒有做聲,隻得恭敬道一聲是。
其實年傾歡心裏明白,自己這樣做,也算是為皇後斬草除根,她當然要感謝自己。“好了,熹妃,此事既然那賤婢已經吐露實情了,你就寬心好好安慰四阿哥吧。弘曆,你也要記住,這件事情過去便是過去了,不要擱在心裏。”
“多謝貴妃娘娘。”母子二人齊聲應道。
“皇後娘娘若沒有別的吩咐,臣妾告退了。”年傾歡隻覺得有些疲倦,這些戲碼翻來覆去的演,當真叫人吃力。何況皇上才出宮,後宮就鬧出這樣的風波,這往後還指不定有什麼不好。懋嬪那裏還病著。
靜徽略微頷首,並未顯露不耐煩的樣子。
李懷萍也很是坦然:“皇後娘娘如若不棄,不如就讓臣妾陪同娘娘回宮吧。自從臣妾解了禁足,還不曾向皇後娘娘請安呢。”
“好。”靜徽就著映蓉的手起身,也不多看一眼殿上的其餘人,隻是幽幽道:“後宮裏風波不斷,皇上也必然心煩。本宮抱恙體力不支,難為貴妃與熹妃、齊妃好好擔待著。”
雁菡緊緊的攥著弘曆的手,於皇後走後才低低道:“弘曆啊,你瞧見了吧,這便是深宮之中的明爭暗鬥,這才剛剛開始。往後但凡有事,都要多長一個心眼兒,除了額娘,這宮裏頭的人,不會有真心待你好的。”
“額娘放心,弘曆明白。”
“那就好!”雁菡沒打算多做逗留,雖然年貴妃恩準她留下陪安慰四阿哥。“今日之事,也是額娘未曾替你設想周到才會如此。弘曆,也許往後,額娘不能隨時都在你身邊,要置身危機之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自己。好好回去歇著,別因為這件事情而影響你,額娘還有要緊的事做,過些日子,再來瞧你。”
“兒子恭送額娘。”弘曆雖然也舍不得,但他總算是明白了熹妃的身不由己。
一路之上,皇後都沒有與跟著肩輿的齊妃說話,直到回宮落座,熱茶端在了手上,她才幽幽一笑:“齊妃也坐吧,本宮當真是小覷你了。”
“皇後娘娘見笑了。”李懷萍沒有客套,皇後話音落,她便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
“那香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靜徽饒有興致的問:“看來不是隨隨便便落到四阿哥與熹妃的手中的吧!齊妃還真是未雨綢繆,部署一件事,怎麼也需要一些時候。齊妃你還真懂本宮的心思!”
言外之意,皇後幾個月前,其實就開始部署這件事情了。從挑選宮婢,到暗中安排,前前後後做了不少功夫。而自己才解了禁足,此事肯定不是最近才部署。李懷萍知道皇後聰慧,這一點功夫是瞞不住的。“不瞞皇後娘娘,從娘娘挑選侍婢送去內務府教導著,臣妾就心中有數了。那會兒,臣妾雖然還未曾被禁足,可正是娘娘要臣妾揭穿年貴妃罪行之時。”
略微思忖,靜徽想著卻是是從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開始預備這些。“就當是你熟知本宮的脾性與手段,那香囊卻叫人不明白了。同樣的兩枚,怎麼就正好給了四阿哥與熹妃。當時本宮都不知曉究竟會用何種方法,偏偏是你知情!”
說真的,靜徽懷疑自己身邊有齊妃安插的人。否則誣陷四阿哥此事,齊妃不可能洞悉。起初,不過是想讓人留在四阿哥身邊慢慢的下藥,慢慢的毒害。如今改用這個立竿見影的法子,也是因為皇上忽然出宮。就算齊妃真的聰慧至極,也不可能如此有把握,事先就將兩個香囊分別贈予了四阿哥、熹妃,化解今日之事。
“皇後娘娘恕罪,臣妾的確沒說實話。其實當日那個香囊,是臣妾親手交給四阿哥的。還特意叮囑四阿哥千萬不要提及,若有人問,隻說是自己於禦花園拾到,因為看著精美,才帶回了自己處。”李懷萍不想孫院判的身份暴露,故而謹慎的應答。畢竟若是沒有孫院判,往後很多事情都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