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才十六歲,孤苦伶仃,煢煢孑立。
兩年後剛長到十八歲,我的死期卻到了。
我也不是沒想過娶個媳婦什麼的,可誰敢嫁入苟村?這個念頭一產生,總會以我的歎息聲結束。
看來我這輩子到死都是男孩,沒機會做男人了。
“無歡少爺,你看,我都把種子給你了......”
老人知道東西既然到了我手上,那就別想要回去。
話說到一半便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何況,這是我苟東西爺爺的遺物。
嚴格來講,也不是他的,而是屬於整個苟村所有。
苟村現在隻剩我,所以全是我的。
“老爺爺,我爺爺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需要你代為交還的。”
“如果有的話,現在都給我吧。”
“反正,我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了。”
我不信這個老人隻帶了三彩夢靈株的種子。
一出手就是這等層級的種子,後麵拿出的東西隻可能更珍貴。
我滿懷期待地看著老人,眼睛裏幾乎發出了光。
就差把手伸進他的懷裏自己掏個遍。
“有倒是有。不過,明天再說吧。”
“今天大家都累了,吃點東西之後就睡覺吧。”
“無歡少爺,你再好好考慮一個晚上。”
“如果願意離開苟村去嘉南城一趟,對你我雙方都好。”
老人微微一笑,三彩夢靈株種子一事就算翻篇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越表現得不在乎我越心癢難耐,特別想知道狗東西爺爺還有什麼好東西在他身上。
但老人既然這麼說,還故意吊著我胃口,今晚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今晚?好,今晚就讓你們美美地睡上一覺,做個好夢吧!
這個老人三十年前來苟村的時候,必然沒有在苟村過夜。
否則,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住一晚。
或者說,三十年還沒有如今這等怪事。
好吧,那就讓苟村的族人們好好招待他們一番吧。
定讓他們對苟村流連忘返,恨不得就此定居在苟村給我作伴。
我兩年後暴斃,也好有個收屍的人。
“老爺爺,你就不要再提離開苟村的事情。”
“我都說了好幾遍,真的不行。”
“就算你把我爺爺的所有東西還給我,我也不會同意。”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堅決拒絕道。
離開苟村,萬萬不行。
留在苟村,我還能多活兩年。
離開苟村,兩個月都活不到。
我爺爺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離開苟村?至今是個迷。而苟村的知情人,也早暴斃了。
郎家老爺可能知道,或者我旁邊的老人也知道。
但是,我不能問。
一問,這個老人不僅不會馬上告訴我,還會想著法子騙我離開苟村。
“那好吧,我不說了。”
“無歡少爺,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吃點肉和幹糧?”
“總吃苟菜不是個事兒。”
“看看你,都瘦成這樣了,看起來和我老頭子差不多。”
“我和苟大爺有過交情,他的孫子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老人越說越難過,很心疼我的樣子。
他苟大爺出去一趟,連族人的死活都不顧了。
什麼交情這麼要命?
我對苟東西爺爺的恨,從我記事起直到十六歲,一年比一年更恨。
每次村裏暴斃一半人的時候,剩下的人嘴裏雖沒有說什麼,但看我和我姐姐的目光裏總是帶著怨恨。
他們要是把氣撒都在我們姐弟倆身上那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