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聲音尖利,眼睛偏偏又瞟向羅依臥房的方向,加上這意有所指的一番話,便讓另外兩個一起過來的婆子笑嘻嘻地過來幫腔:“秀媛姑娘所言極是,大人是想著對朋友有個交待便提了紅衣的事,偏有人就想著給梯子就上房,難不成還能爬到主母頭上去?嘁!笑話!”
說話的是王媽,黃豆眼,一臉的雀斑,是一副鳥兒見了都想啄幾口的長相。
秀媛也不急著說話,哂笑著伸出修長的手指,曬著早上江明月剛剛從自己手下脫下來的一枚赤金鑲翡翠如意戒指。
另一個走上來的是方媽,眼尖的她一眼便看見被炫耀得更加閃光的戒指:“哎喲,依我說呀。咱們秀媛姑娘可是夫人正八經兒的陪嫁丫鬟,夫人心裏向著誰明眼人可都看得清,就算府中有得寵的妾室,夫人必是給咱們秀媛姑娘留著的。”
這話說到秀媛心頭上了,她略有羞赧地橫了方媽一眼,怪裏怪氣地說:“方媽你胡說什麼,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還沒不要臉到給人家上杆子做妾室的地步。一切自有夫人說了算,我可是夫人的人。”
大管家見時間浪費得有些不是地方,便隨著誇讚道:“兩位媽媽說得也沒錯,那今日咱們就按照來之前說好的規矩來。”
又轉過身,對著盼娣道:“還不快把羅姑娘的頭麵和衣服拿出來換上!”
盼娣點頭應是,回身就去取帶來的包袱。
隻是她還沒打開,秀媛就輕笑道:“這些女人家的事,大管家就不用管了。盼娣毛手毛腳的哪有媽媽們辦理妥帖,媽媽們早就準備妥當了。”
王媽眼放精光,滿麵堆笑,從隨身挎著的包袱裏抽出一套衣服來。
真的是抽出來,那衣裙竟然都沒有疊,散亂地放在包袱裏。
抽出展開來,是一身半新不舊的淺粉色襦裙。淺粉色本身是好看的,隻是若穿舊了便一眼便可識出。
大管家看得直咧嘴,後宅婦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的把戲,這麼快就上演了?
盼娣疑惑地瞪大眼睛上前看了看:“今日對姑娘來說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得穿夫人賞的新裙。媽媽搞錯了吧。”
王媽翻了白眼:“你知道什麼!前些日子羅姑娘已經進門了,隻是梁姨娘那賤貨橫生了些枝節,今日已算不得正日子。咱們夫人給足了羅姑娘體麵,派得我們這些人一起來接回府。隻是做人吧不可太貪,做好自己的本份好了。”
盼娣咬著下唇氣得無語,既然被派給羅姑娘,便要忠於主子,這也是她們做丫鬟的本份。
“可是”,盼娣怯生生地看向秀媛,“夫人還賞了頭麵,是不是要給姑娘戴上?”
“啪!”秀媛抬手就給盼娣一個大耳光,震得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