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頭,吻他,“吾妻若桃,吾七若桃。”
七七倏地聽懂了,吾妻、吾七……他的七七、他的妻……
“我看你帶著從前那把梳子,激動得手都在抖。”
她撲哧一笑,點頭:“你拿了好幾次才拿起來,還不小心扯痛了我頭發。”
“我雖知道你不會忘了我,時刻記得我,再出現也是為了我。但見你收著從前的東西,心裏還是高興。”
“我也是。”七七說,“雖然知道,但卻喜歡有點痕跡。”
“還有,那片荷田是我上輩子就買下來的。本想來年帶你去看荷花,誰知一等就是一百多年……”
“就因為我說是荷花很美?”
“對,我也想看你那麼美。”
他說了許多,她聽了許多。
最後,他說:“我忍受不了與你分開……”
“我們在一起了。”就算在牢獄裏,終究是在一起的。她終於完全明白他為什麼要跟來。
“還有——”
“還有?!你有完沒完啊?”她嗔怒。
若梨一愣,笑問:“不喜歡我說了?那我不說了,等你想聽了再說。”
七七卻又與他對著幹:“不行!哪有說一半不說的,你現在就說了!”
看她這任性的模樣,他笑起來,緊緊地抱住了她。這麼多年,他求的不過就是這樣——她在他身邊、她向他撒嬌、她任性、她笑……他看。
“還有就是……”他抱著她的手有些顫抖,語調也夾雜著窘迫。這是他心底的秘密,要說出來,真的好需要勇氣。
“還有就是——在你看到我之前,我已經看到了你……你坐在桃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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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繚繞的雲霧裏,飄來輕輕悠悠的歌聲,似是《越人歌》,卻又沒有一點字句,隻是斷斷續續地哼著。那聲音輕悠綿長,一段過去,過了一會兒,另一段才響起。
“我們擔心死了她,她倒好,在裏麵唱起歌來。”
隨著話音消失,兩條蛇自山腰盤旋而去,不一會入了魔界,化為人形,是焱和靈棗。二人一路走進魔宮,坐在宮內的滄夜、厄川等人問:“怎麼樣了?”
焱說:“暫且無事,想來天庭不會管了。”
靈棗又道:“仍是寶鼎作祟,但寶鼎已被升至天庭,除非上天,否則移不動它。”
滄夜沉吟了片刻,提起酒壺斟酒,酒落在杯子裏嘩嘩作響:“那暫且不管了,否則把天庭的人逼急了,要殺他們怎麼辦?過上百十來年,待天庭忘了,我們派個人挪了寶鼎,將他們接來魔宮!”
厄川道:“方若梨是凡人,活不了那麼久。”
練五也道:“六妹會胡來的!她若知道了寶鼎的事,一定會馬上去天庭!”
靈棗說:“她已經知道了!我是回瀛洲叫繞竹幫忙打聽的,她當時便想去。隻可惜身上有傷,繞竹不準她動,二人現今還在吵架。”
練五心中發急:“三姐她們都活不過來了,他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我們曾經毀天滅地過嗎?”
厄川狠道:“這些神仙,就是見不得妖魔比他們好,他們有的長生不老、逍遙自在,我們有;他們沒有的七情六欲、為所欲為,我們也有……哼!惹火了我,我不介意毀天滅地給他們看!”
文鐲握住他手:“別這樣……”
練五想著七七那性子,她現在和若梨在一起,一定不會難過。但等若梨百年之後,她怎麼辦?
從前玉帝雖滿足了若梨的要求,卻是有意拆開他們,若非閻王好心告誡若梨不要回頭,他們的緣分早已斷了……
練五歎息一聲,抬手拭了一下眼角,起身離去。練八欲追,滄夜卻道:“陪著你嫂嫂。”
待喝完一杯酒,他也離開了。